要是真的想翻脸，早就翻了，不至于上午刚服软，下午就来使绊子。
想到这里，刘传武看着刘秘书的眼神突然有点同情。
这个人不知道情况，就替领导做决定，真不知道等他知道自己上司的态度时，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刘传武还有点期待。
“既然你们要查，那我们就配合，我们的账目没问题，不怕查，只是怕查完了，后果你一个秘书承担不起。”
刘秘书听到刘传武这带有威胁的话，火气一下子上来了。
“都给我认真查，我就不信查不出问题，今天查不出来，明天接着查，查出问题为止，查不出问题，咱们就一直在这儿。”
“大家听到了吗？他们这不是来查问题的，是来找茬的，没毛病也要挑毛病。”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们国企嘛！”
刘传武这时拼命**工人的情绪。
“厂里为了让大家多拿点工资，可是费了不少心思，现在这些人不让咱们开工，今天大家都没钱赚了。”
“而且他们说了，查不出问题就一直查，一直不让开工，我也没办法，只能让大家放假。”
“至于什么时候能开工，只能等他们找完茬再说。”
“大家都散了吧！今天放假，没活干，也没工资！”
工人们听了刘传武的话，顿时炸开了锅。
“你们这些坐办公室的怎么这么阴险！”
“是不是看不得我们好？你知道停工一天我们少赚多少钱吗？我一个月六百块，停一天就少二十多块，你赔我吗？”
“这都是什么人！怎么能这样！”
“上午还鼓励我们好好干活，下午就来给我们穿小鞋，不让赚钱。”
这时候，王锴接到了刘传武的电话，得知了服装厂的情况。
挂了电话，王锴回到包房。
此时王福先已经吃完了，正坐在那儿喝茶解腻。
“王局长，认识您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清，您原来是个养虎为患的人！”
王福先被王锴这句话说得愣住了。
他还注意到王锴对他的称呼变了。
从“王大哥”变成了“王局长”，这可不太正常！
从服装厂出来，到接到这个电话之前，王锴一直叫他“王大哥”。
怎么接个电话回来，一切都变了？
“王老弟，你这话可把我问住了。”
“你还在发呆？不是已经派手下人去服装厂查账了吗？查账期间还让人停工。”
“你可真是狡猾，在工人面前装得像个大公无私的好官。”
“背后给我穿小鞋，当面还能跟我一起吃饭说笑，真是让人佩服！”
王福先一听王锴的话，脑袋嗡的一声，心里已经猜了个大概。
肯定是家里有人打电话到他办公室，他不在，手下人接了电话，然后就自作主张跑到王锴服装厂找茬去了。
“王老弟，你可真是冤枉我了。”
“这可不是我安排的！”
“咱俩一直在一起，我中途没离开过，也没打过电话，更没人来找过我。”
“我根本没机会安排这事！”
“再说了，你也别小瞧我，大是大非我还是分得清的。”
“而且上午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没一句假话。”
王锴接电话的时候就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看着王锴一脸淡定，王福先心里急得要命。
“王老弟，咱们这就去服装厂，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大白天滥用职权，你放心，这事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听到王福先这么说，王锴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
“老哥，你别怪我刚才态度不好，关心则乱嘛，你也知道，工厂停工一天，我的损失可大了去了。”
“我明白，我明白，咱们赶紧走吧！”
说着，两人赶紧开车往服装厂赶。
这时候，王锴服装厂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人群中，刘秘书被工人们骂得都快站不住了。
刘秘书也不甘示弱，自从当了王福先的秘书，他走到哪儿不是被人恭恭敬敬地对待？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一个工厂被人围着骂。
而且骂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刘传武，你们厂的人怎么素质这么差，你怎么不管管？”
“我可是公职人员，你们这样是违法的。”
“你不配当公职人员，就是个害群之马。”
“你就是那锅坏汤里的臭鱼。”
有个工人还朝他吐了口唾沫，接着其他人也跟着吐起来。
刘秘书瞬间被口水和痰淹没了，喘不过气来，跌跌撞撞地冲出人群，谁都不敢靠近他，太恶心了。
刘秘书快崩溃了，站在台阶上疯狂喊道：“你们会为你们的行为付出代价，我要让你们厂永远开不了工！”
“让你们全部失业，等着瞧吧！”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怒喝：“你口气还挺大！”
大家转头一看，原来是王锴带着王福先来了。
看到王福先过来，工人们心里一紧，毕竟他是工商局的领导，这些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来厂里，肯定有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