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里有恼怒,有羞愤,更多的却是一种被我撩拨起来后无处安放的欲望。“你将我带到这里,又在魑臣来的时候……..如此戏弄我。”
“谁在戏弄你了?”我轻哼一声,挣了挣手腕没挣开,索性放弃,身体前倾,作势又要吻上去,“抱过来亲一口,不算戏弄吧?
这一次,他有了防备。身形一闪,便轻松地躲开了我的动作,退到了几步开外。但他没有走远,那双墨色的眸子依旧紧紧地盯着我,里面燃着两簇幽暗的火。
“你说去清风楼是因为我不懂哄人,”他一字一句,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寻求一个答案,“那你现在这般又是为何?莫不是觉得我不会对你动怒?”
我看着他色厉内荏的样子,觉得有些无趣了。这场拉锯战,该结束了。
“行了,”我摆了摆手,意兴阑珊道,“你再计较这个,行吧!我送你回去。”
“送我回去?”这两个字仿佛一道惊雷,劈得他神色瞬间晦暗不明。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语气却竭力维持着平静无波,“那我们的比试…….还有,你欠我的回答,要如何?”
“不欠,不回答。”我干脆利落地拒绝.“和你亲近,你又不同意,扭扭捏捏的搁这问啥呢?问了又有什么用?”
我的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破了他所有的伪装。他周身那股圣洁悲悯的气息寸寸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压迫感。
“我只问一句。”他死死地盯着我,看似平静的面容下暗潮汹涌,那双漆黑的瞳仁深处,竟有丝丝血色在悄然蔓延开来,“在你眼里,我与清风楼那些人相比,如何?你若不说,我便不走。”
他这是……..在耍赖?
我看着他这副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模样,心底的火又被他重新点燃了。我叹了口气,带着一丝无奈,也带着一丝宠溺:“我都说了,他们是庸脂俗粉嘛。”
“所以……”他向前一步,眼里的血色淡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几乎是狂喜的光亮,但他很快又将这情绪压了下去,用一种淡然的语气追问,“在你眼里,我是与他们不同的?”
“天呐,”我夸张地捂住额头,向后退了一步,“一个佛门中高高在上的圣子,问我这句话?”
我的后退似乎刺激到了他。他猛地跨步上前,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将我重新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他的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将我牢牢禁锢在他的方寸天地之间。
“佛门圣子又如何?”他俯下身,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呼吸也带着急促,那双眸子里的暗潮彻底化为汹涌的漩涡,“圣子就不能有想要确认的事了吗?”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惊为天人的容貌因为沾染了浓烈的情绪而愈发显得活色生香。我笑了,彻底摊牌:“那你就说同不同意?同意我就主动上手了,不同意,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你这是在威胁我?”他的声音愈发低沉,“还是在试探我?”
“我不威胁也不试探,”我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要你随心。我这个人,不喜欢等。”
“随心……”他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神色变幻不停,眼中的挣扎几乎要将他撕裂。佛门的清规戒律,圣子的尊严骄傲,与内心深处那股叫嚣着要将我吞噬的原始欲望,在他心中展开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最终,那股无法违背的本心,占了上风。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我几乎以为他要放弃了,才终于听到他沙哑着嗓子,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字:“那你…….莫要后悔。”
这算是…...同意了?
我正要有所动作,却又忽然改变了主意。游戏玩到这里,总要让他再多吐露一点真心才行。
“我送你回去。”我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空妄彻底愣住了,他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回答。一股莫名的、尖锐的酸涩感猛地涌上心间,让他几乎窒息。他下意识地死死抓住我的手腕。“为何出尔反尔?方才说的话,都是假的吗?”
“那意思是你愿意咯?”我挑眉看他,终于将他逼到了绝路。
“你……...”他呼吸一滞,像是被我抓住了把柄,下意识地想后退拉开距离,却又硬生生地停住。一股可疑的红晕从他的脖颈蔓延开来,迅速染红了他白玉般的耳根。他强装镇定,眼神飘忽,就是不敢看我,“你先说,若我应下,你当如何?
“爱你,护你,敬你,宠你。”我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的呼吸猛地停滞了一瞬,心跳漏了一拍。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抓住我手腕的手,在那一刻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只是那红透了的耳根出卖了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这些话,你同多少人讲过?”他冷声问道,握着我手腕的力道也不自觉地加重,像是在用疼痛来掩饰自己的失态,“清风楼的常客…….说出这些话,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就你一个人,”我看着他,眼神真诚,“你咋问这么多呢?”
“就我一个……...”他低声喃喃自语,像是在品味这四个字的含义。我看到他眼中那压抑不住的狂喜,如星辰般炸开,亮得惊人。继续追问,像是在确认最后的条款:“那日后,你还会去清风楼吗?”
终于问到重点了。
我懒得再跟他绕圈子,直接下了最后通牒:“你就说同不同意?同意呢,我就用行动表达;不同意,我什么都不说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犹豫。
…....同意。”
这两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他自己似乎也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耳根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为自己的妥协加上了最后一个,也是最卑微的条件。
“但你也要答应我,以后不得再踏入清风楼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