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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幽冥镇·第一日:往生客栈下(2 / 2)

就在张道一以为它不会再开口时,那干涩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慢,一个字一个字,仿佛带着某种重量:

“魂若残破,何以载渡?”

说完,无论张道一再问什么,摆渡人都如同真正的石头,再无回应。

魂若残破?张道一皱眉。是指灵魂残缺?还是……别的什么?

他看了一眼那平静得可怕的黑色河水,转身离开了码头。情报有了,但问题更多了。

一百忆钱的天价,还有“完全之魂”的模糊要求。

回到忘川街,他思考着下一步。

扮演行商,需要本钱,也需要了解这里什么能交易。

他想起昨晚门外那东西,想起安魂香。或许,保障安全的物品,是这里最硬通的货?

他的目光落在街道中段,一家看起来比其他店铺稍大、门口挂着通兑二字木牌的铺子上。铺子门开着,里面似乎光线不错。

他走了过去。

铺子里面比外面看起来深。

柜台很长,后面是直到天花板的木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盒子和罐子,都贴着标签,但字太小看不清。店里有一种陈旧的、混合着各种淡淡异味的空气。

柜台后面,站着一个男人。

大约四十来岁,面皮白净,细眉细眼,嘴角天生微微上扬,即使没表情也像带着三分笑。

他穿着一身质料不错的深蓝色绸缎长衫,手里拿着一块雪白的软布,正专心致志地擦拭着一个巴掌大的、紫黑色的小木匣。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脸上的笑容立刻加深,变得热情而标准。

“哟,客官,面生啊!头回来咱阴阳当?快请进快请进,想看点什么?还是……有什么宝贝要出手?”

他的声音圆润亲切,眼神快速而精准地在张道一身上扫过,尤其在灰布囊和他空着的双手上停留了一瞬。

张道一走到柜台前。“随便看看。你这里,都收些什么?又卖些什么?”

掌柜的笑得更开了,放下木匣和软布。

“好说好说!咱们这铺子,招牌就是通兑二字!收的呢,比较特别,专收一些……难忘之事、珍贵之忆。至于卖的嘛……”

他伸手朝后面木架一比划,“那可多了!安身的小玩意,保命的秘物品,甚至一些……能让你在这镇子里过得‘明白’点的消息,咱这儿都有!价格嘛,童叟无欺,都用忆钱结算。”

难忘之事?珍贵之忆?张道一心中一动。忆钱,记忆……难道?

“怎么个收法?”他问。

掌柜的从柜台下拿出一个东西,放在台面上。

那是一个看起来像是黄铜打造的、复杂精巧的小漏斗,只有茶杯大小,漏斗下端连接着一根极细的空心铜针。

“简单!您呢,选一段觉得能舍的回忆——最好是那种印象深、带点滋味的——对着这忆漏的广口,心里头使劲儿想它。咱这宝贝,自然能称出那份记忆的斤两,兑成相应的忆钱给您。无痛无感,方便快捷!”

他的笑容热情洋溢,眼神里却是一片平静的淡漠,甚至有点……期待。像屠夫看着待宰的羊。

张道一看着那闪着冷光的铜漏斗和细针,后背没来由地一阵寒意。

支付忆钱时的短暂恍惚……收购记忆……他好像有点明白,忆钱到底是什么,又是从哪里来的了。

这个当铺掌柜,恐怕就是这幽冥镇里,最核心的规则化身之一。他叫……钱不语?

张道一没碰那个漏斗,只是点了点头。“我先看看。”

“好嘞!您随意看!有看中的,或者想通了要兑点本钱,随时招呼!”钱不语也不催促,重新拿起他的软布和木匣擦拭起来,嘴角那标准的微笑一直挂着。

张道一的目光扫过木架上的标签。字迹潦草,但他勉强能认。

“安魂香(单支)”—— 标价:5忆钱。

“蔽阴粉(一小包)”—— 标价:8忆钱。

“镇宅符(残次)”—— 标价:15忆钱。

“三日口粮(清水、粗饼)”—— 标价:3忆钱。

“码头摆渡情报(简)”—— 标价:20忆钱。

“幽冥镇‘禁忌’摘要(旧)”—— 标价:50忆钱。

“暂借‘巡夜人’身份一日(凭证)”—— 标价:100忆钱。

.......

价格高昂得令人咋舌。

尤其是最后一项,暂借身份,竟然要一百忆钱,和摆渡人的船费一样。

而最基础的安全保障(安魂香)和生存物资,也迅速消耗着他原本的二十枚忆钱。

他口袋里只有二十枚。只够买四支安魂香,或者加上口粮,就所剩无几。而他还需要情报,需要寻找离开的方法。

钱不语擦着他的木匣,仿佛不经意地,轻轻哼起了一段不成调的小曲,声音很低,但在寂静的店铺里很清晰:

“忆是舟来魂是河,渡来渡去没了辙……卖了喜,卖了忧,卖到空白好快活……”

张道一转过身,离开了阴阳当。

站在忘川街上,看着来来往往、表情麻木或空洞的“居民”,他摸了摸怀里那串冰冷的铜钱。

二十枚。最多支撑几天。

他需要赚取更多的忆钱。但赚取的方法,似乎只有一条——去钱不语那里,卖掉自己的记忆。

而每卖掉一点,他的魂,是否就更残破一分?距离摆渡人要求的完全之魂,是否就更远一步?

这是一个环环相扣的、恶意的死局。

他抬起眼,目光扫过街道。

远处,一个提着篮子、眼神有些直勾勾盯着地面某处的妇人,正缓慢地走过。

更远处,蹲在街角的那两个男人,似乎为了瓦罐里东西的归属,发生了轻微的争执,声音高了一点,又迅速压低,其中一个男人的脸上闪过一阵短暂的茫然,好像忘了刚才在吵什么。

记忆的流失,在这里不仅仅是支付,更像是一种缓慢的侵蚀。

他需要找到突破口。就从观察这些居民,寻找他们需要什么,或者……他们多余什么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