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一看着从门里伸出来的好几只苍白手臂,跟扭动的章鱼脚似的,他眼睛瞪得溜圆,不但没后退,反而兴奋地往前凑。
“哇!你会变魔术!一下子长出这么多手!”他拍着巴掌,像看马戏团表演一样,“能不能再变几个脑袋出来?咱们可以一起打麻将!”
那些手臂带着腥风抓过来,速度飞快。
可张道一这会儿的动作比泥鳅还滑溜。
他一会儿蹲下系鞋带,一会儿又突然跳起来想去够天花板上的蜘蛛网,嘴里还念念有词:“借过借过,我看看这网结不结实,能不能把你这些手打包挂起来!”
那些可怕的手臂每次眼看就要抓住他,总是差那么一点点,要么被他一个莫名其妙的趔趄躲开,要么因为他突然转身去研究墙壁上的裂纹而落空。
他的动作完全没有规律,就是纯粹的……瞎搞!
门后面的“主任”估计要气炸了。黑暗里传来“嗬嗬”的喘气声,像破风箱。
“生气啦?”张道一歪头听着,然后一本正经地对门说,“生气不好,会长皱纹!你看你,躲在里面黑咕隆咚的,本来就看不见脸,再长皱纹,那可真是……丑上加丑!”
这话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那些跪在地上的信徒们都吓傻了,头埋得更低,恨不得钻进地缝里。他们心目中至高无上的“主任”,居然被一个疯子这么羞辱!
张道一闹腾着,感觉周围那种让人脑子发昏的“必须狂热”的压力,好像变轻了一点点。
几声压抑的咳嗽和不安的挪动声。
他眼珠子一转,又有了新主意。他不再躲那些手臂,反而主动凑近一只,用鼻子闻了闻,然后捏着鼻子往后跳了一大步。
“哎呀!你这些手多少天没洗了!都有味儿了!”他大声嚷嚷,确保楼下的人也能隐约听见,“怪不得你要吸别人的傻气,是不是自己不讲卫生,脑子都馊掉了,需要换点新鲜的?”
这话一出,楼下隐约传来一阵骚动。虽然很快被压制下去,但那种盲目的狂热氛围,明显出现了裂痕。
“胡说八道!”跪着的小头目色厉内荏地吼道,但声音有点发虚。
“我胡说?”张道一猛地扭头看他,手指几乎戳到他鼻尖,“你才胡说!你心里明明在说‘这疯子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对不对?你的左眉毛都在点头了!”
那小头目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就去摸自己的眉毛。
张道一不再理他,又转向那扇门。他发现那些手臂的攻击速度好像慢了一点点,而且颜色看起来更苍白了,甚至有点……透明?
“哦~~没电了是吧?”他恍然大悟状,叉着腰,得意洋洋,“看吧看吧,让你不讲卫生,还小气,不给你的‘电池’们(指楼下信徒)吃饭睡觉,现在快熄火了吧!”
他越说越来劲,干脆开始指挥起来:“楼下的朋友们!听我指挥!别喊了!赶紧深呼吸!对,把被他吸走的‘气’吸回来!他就是个纸老虎,一戳就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