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的扭曲感短暂地包裹全身，随即消失。
当林雨晴因强烈的眩晕和不适而重新聚焦视线时，发现自己已经瘫坐在了越野车副驾驶的位置上。
车窗外，闪烁的风景是飞速掠过的蒙古地区边界的地貌景观。
她身上那因显现装置过载和灵力侵蚀带来的剧痛与窒息感，不知何时减轻了大半，虽然依旧浑身乏力，和大病初愈没什么两样，但至少不再有那种濒死的痛苦感觉。
林雨晴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一股温和的力量在她昏迷时流淌过她的身体，抚平了部分创伤。
这自然是希儿在她昏迷时，悄悄动用了一小部分力量进行的治疗，不过并没有完全治好她就是了。
但身体上的舒缓，远不能平息她内心掀起的惊涛骇浪。
几乎是在意识恢复的下一秒，洞穴中那令人战栗的一幕幕便失控的在她脑海里回放。
希儿手中凭空出现的巨镰，那双由湛蓝变成鲜红的眼眸，轻描淡写将空间揉捏粉碎的恐怖景象......
“！”
林雨晴猛地坐直身体，因动作过猛而一阵头晕眼花。
她急促地左右张望，最终，十分复杂的警惕目光，死死锁定在了安静地坐在后座上的那位少女。
此刻的希儿，眼眸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澈湛蓝，正微微偏头望着窗外的景色，侧脸恬静柔和，似乎在说刚才洞穴中的那个存在只是一场荒诞的噩梦。
但林雨晴知道，那不是梦。
车厢内的空气变沉了很多，只剩下引擎平稳的轰鸣和窗外呼啸的风声。
诡异的氛围开始以她们为中心开始蔓延。
似乎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林雨晴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林雨晴无法再用“人”来形容。
那种力量，那种视界，已经完全超出了她对“人类”的认知范畴。
回想起【黑希儿】瞥向她那第一眼时，就会有一种被顶级掠食者凝视的战栗感，至今仍让她心有余悸。
听到这个直白甚至有些失礼的问题，希儿缓缓转过头，脸上并没有露出被冒犯的神色，反而异常的平静，平静得就像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
她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此一问。
不过，还没等希儿开口解释，她的眼神微妙地闪烁了一下，气质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变化，虽然还是是湛蓝的眼眸，但那份平静中，多了一丝【黑希儿】特有的标志。
现在，似乎是希儿和【黑希儿】在共同控制着这具身体，【黑希儿】抢在希儿前面开口回答。
“我们不是精灵。有两个人格。其它你想知道但没必要知道的事情，去找拉塔托斯克。还有......记得保密。”
话语顿了顿，那股属于【黑希儿】的压迫感稍微泄露出一丝，让林雨晴的心脏再次漏跳一拍。
“如果你做不到保密......”
“我不介意用一些‘其它手段’来帮你忘记。当然，你说出去其实对我们影响也不大。”
随即，那股压迫感又如潮水般退去，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另外，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
这番话，将林雨晴所有后续想问的话全都堵了回去，并且明确划下了界限。
林雨晴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靠在椅背上，感觉无比疲惫，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
她需要时间，需要大量时间来消化这些荒诞的信息。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强迫自己将目光投向车窗外，观察着周围的景象。
这一看，却让她瞬间汗毛倒竖！
车子正以极高的速度，平稳地行驶在一条通往边境检查站的公路上！
而最关键的是——驾驶座上根本没有人！方向盘在自己转动！
“车、车子！！”
林雨晴失声惊呼，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
“啊，这个不用担心。”
主导权似乎又回到了原本的希儿身上，连忙解释道，语气带着些歉意。
“是我用能力稍微引导了一下，设定好了路线和速度而已......因为看林副队长你好像还需要休息......”
林雨晴：“......”
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又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驾驶座，再联想到刚才洞穴里空间被当橡皮泥玩的场景，突然觉得......无人驾驶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经过这番有些乌龙的惊吓，林雨晴的精神倒是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揉了揉依旧有些发胀的额角，深吸一口气，努力将那些混乱的思绪暂时压下，开始关注现实问题。
“我们......离开了多久？”
林雨晴看向希儿问道，声音还是有些沙哑。
“从我们进入洞穴到出来，差不多......几个小时吧。”希儿估算了一下回答道。
几个小时......林雨晴心中凛然。
必须尽快将情报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