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底的震动不是来自地下,是台阶在动。
我抬手往后一挥,洛璃和雷猛立刻停步。散修甲喘着气,左手死死按住臂上的烙印,指节发白。我没时间管他,右脚刚往前落了一寸,面前那级台阶“砰”地炸开,三根血刺像毒蛇吐信,直戳我脸门。
腰一拧,碎星步展开,整个人向后翻仰。血刺擦着鼻尖过去,带起的风刮得眼皮生疼。我在地上一个翻滚,手掌拍地借力站稳,剑柄已经握在手里。
“这台阶活的。”我说。
洛璃站在两步外,玉瓶打开,指尖捏着一把紫雾丹粉:“血芒含丹毒,和门缝里的一样。”
雷猛从背后抽出控器阵图,手指在铜片上一抹,三面旋转铜盾浮现在我们头顶。他咬牙:“来多少,老子砸多少。”
我点头,往前踏出一步。
台阶震动节奏变了。这次是五根血刺从不同角度弹出,上下夹击。我左肩下沉,碎星步滑出半步距离,右手无锋重剑横扫,源炁灌入剑身,青光一闪,两根血刺当场斩断。断口喷出黑血,落在兽皮袍上滋啦作响,烧出两个洞。
“低头!”洛璃喊。
她挥手撒出丹粉,紫雾腾起,剩下的三根血刺被裹住,腐蚀速度慢了下来。雷猛的铜盾同时压下,铛铛两声闷响,挡住最后两击。
“走!”我低喝。
四人开始推进。我打头,每一步都试探着落脚,碎星步随时准备闪避。洛璃居中,丹粉不断洒出,压制血刺毒性。雷猛殿后,控器阵护住三人背后。散修甲紧跟在最后,脚步踉跄,但没掉队。
第二层台阶,血刺密度翻倍。
一根从侧面突刺,我侧身躲过,它扎进石阶,瞬间分裂成七根细刺,呈扇形扫来。我来不及全避,左手一扬,酒囊甩出,灵液泼在刺上,发出一阵焦臭味,刺尖融化了一半。趁这空隙,我跃身而起,一脚踩碎主刺根部。
“左边!”雷猛吼。
我转身就是一剑。源炁剑气劈出,将刚弹出的三根血刺轰成碎片。洛璃趁机抛出更多丹粉,紫雾弥漫,整段台阶都被笼罩。那些未及弹出的血刺在缝隙里扭曲,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
“有效!”她说。
我们继续往上。每登一级,压力就大一分。到第七层时,台阶几乎不停歇地弹刺,密如暴雨。我靠碎星步连闪八次,呼吸开始变粗。残碑熔炉里的青火自动燃烧,把吸入的微量血煞炼化,源炁顺着经脉流转,缓解疲惫。
“快到顶了。”雷猛说。
最后一级台阶前,地面裂开五道长缝,十几根血刺同时弹起,组成一张死亡之网。我眼神一冷,双脚猛然蹬地,整个人冲天而起,无锋重剑抡圆,一道弧形剑气横扫而出。
轰!
血刺被砍断大半。剩下的被洛璃丹粉封住,雷猛铜盾压下,全部砸碎。我们落地,踏上平台。
平台不大,边缘刻着刀纹。正中央是一池血水,表面平静,像一面镜子。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我喘了口气,抹掉脸上的血点。残碑熔炉里的青火忽然一顿,火苗往下沉了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