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下,阻力越大。
我的耳朵开始出血,鼻腔也有温热液体流出。雷猛嘴角裂开,血顺着下巴滴落。洛璃胸前的符纸微微发烫,显然已经开始承受压力。
熔炉青火暴涨。
源炁充盈到极限,经脉胀痛,像是要炸开。但我没压制,任它冲刷全身。这是关键时刻,不能弱。
忽然,血髓珠在我手中剧烈一震。
那行字又出现了:
**“持令者死,夺令者生。”**
裂痕已经贯穿整个“生”字,字面开始剥落,露出底下一层新的文字。还没看清,眼前画面猛地扭曲。
我们落地了。
不,不是落地。
是被什么东西接住了。
脚下是一片平整的石台,通体暗红,上面刻满符文。那些符文在动,像是活的一样,顺着地面蔓延,朝我们脚底爬来。
我立刻后退一步。
符文停住,但没有消失。
抬头看,头顶没有天,只有一片翻滚的血云。远处能看到几根巨柱,每根柱子上都挂着干尸,姿势扭曲,衣服残破,但腰间都系着和我一样的酒囊。
那是之前的“持令者”。
他们没能走出去。
洛璃低声说:“这些符文……是献祭阵的一部分。踩上去就会被抽取精血,变成养料。”
雷猛啐了一口:“难怪没人能活着出来。”
我盯着前方。
石台尽头有一扇门,黑色,高十丈,门缝里渗出红光。门上刻着九把刀,每一把都带着“杀”字。和血刀门主说的一样。
那不是装饰。
是钥匙。
也是锁。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血髓珠还在震,但它不再发烫了。相反,它变得冰冷,像是死了一样。
可熔炉里的青火却烧得更旺了。
我知道,它闻到了。
真正的源头,就在那扇门后面。
我迈出一步。
脚刚落地,地面符文立刻亮起。一股拉力从下方传来,像是要把我拖进地底。
我站着没动,催动源炁对抗。
第二步。
符文爬上了鞋底。
第三步。
我听见耳边响起低语,不是人声,也不是鬼音,是一种直接钻进识海的震动。
“持令者……死……”
我笑了。
“老子偏要活着。”
第四步。
我拔出背后的无锋重剑,狠狠砸在地上。星纹爆闪,源炁炸开,硬生生震退一圈符文。
雷猛跟上,一锤砸向侧面:“让开!”
洛璃双手结印,一层丹雾铺开,护住三人后背。
我们继续往前走。
门越来越近。
九把血刀在发光。
突然,我腰间的酒囊自己动了一下。
血髓珠浮了出来,悬在空中,对着大门轻轻旋转。
门缝里的红光猛地增强。
一道声音从门内传出:
“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