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洛璃察觉异样。
“熔炉指了个地方。”我说,“血海,就在那边。”
她皱眉,从怀里取出一本破旧丹经翻开。
“我记得《毒源录》提过,血海底下有阴脉涌动,近来异象频发,水色发黑,鱼虾尽死。”她指着一行字,“这里写着‘幽冥之气浸骨,非解毒丹不可入’。”
“幽冥教?”我问。
“八九不离十。”她说,“他们惯用毒瘴控人神志,一旦吸入,轻则幻觉丛生,重则沦为行尸。没有对症丹药,进去就是送死。”
我点头。
“那你得准备药。”
“材料不够。”她摇头,“缺清冥草、寒心藤、还有一味主药——断魂露。这东西只产在南岭断崖,采一次死三人,没人愿意碰。”
“那就想办法。”我说,“绕不过去。”
雷猛插话:“不如先避一阵?等他们放松再行动。”
“不行。”我盯着识海中的红点,“熔炉不会无缘无故指引方向。它感应到了什么,可能是线索,也可能是危机预警。但我们必须去。”
他沉默片刻,点头:“行,听你的。”
洛璃收起丹经,开始清点药囊。
我继续调息,让源炁在经脉中循环。
残碑熔炉渐渐平静,青火回落,但那点赤红仍在识海闪烁,像一颗不肯熄灭的眼睛。
夜风刮过岩台,吹动洛璃的衣角。
她忽然抬头。
“等等。”她拿出一枚玉瓶,“我刚才在路上捡到这个。”
瓶子半埋在泥里,表面刻着细小符文。
“这不是我们的。”
我接过一看,瓶底有个“幽”字。
和之前在地上发现的那个符号一样。
“幽冥教的人来过。”我说。
雷猛握紧锤子:“他们也在找血海?”
“不止是找。”我捏紧玉瓶,“是已经在布局了。”
洛璃站起身:“那更要加快准备。明天一早我就试着配解毒丹雏形,需要你们帮我收集附近能找到的替代药材。”
“没问题。”我说。
雷猛走向边缘守夜,目光扫视黑暗。
我靠在岩壁上,没睡。
熔炉还在跳动,一下一下,像在催促。
远处水声潺潺,雾气升腾。
这片沼泽不会太平太久。
我摸了摸腰间的酒囊,里面还剩最后一撮九转逆脉丹粉。
这东西能压住丹毒,也能激发潜能,但副作用大。上次炸炉差点废了右手,这次要是再用,不知道还能不能挺住。
可如果不去血海,洛璃的父亲救不了,雷猛的仇报不了,师父说的“吃人的刀”也会继续害人。
我想起深墟里那只苍白的手。
它不属于血刀门主。
也不属于任何已知势力。
但它出现了。
而且是在我打开秘典的关键时刻。
这绝不是巧合。
我睁开眼,看向南方。
天边刚露出一丝灰白。
新的一天开始了。
洛璃低头研磨药材,手指微颤。
雷猛站在高处,望着远方升起的雾。
我站起身,拍掉衣服上的尘土。
“出发。”我说。
就在这时,岩台下方的水面突然泛起涟漪。
一圈,两圈。
不是风吹。
也不是鱼游。
而是有什么东西,正从水底缓缓浮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