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陈设简单:一张矮桌,一个蒲团,角落放着兵器架,上面空了。桌上摆着玉简、笔墨,还有那个黑色木盒。
盒盖紧闭,锁扣完好。
但我能感觉到它的存在感比刚才强了。
像是……感应到了我。
我收回剑尖,深吸一口气。
左手按住剑柄,准备掀帘。
就在这时。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句话。
师父的声音。
“北域有三禁地:剑墟、血海、古冥渊。进去的人,没一个活着出来。”
我当时问他为什么。
他说:“因为血海底下,埋着一把刀。”
“什么刀?”
“会吃人的刀。吃完了,还会找下一个。”
我站在帐外,没动。
血兽体内那只手……
苍白,瘦削,指节泛白,像是泡了很久的水。
不像刚死的。
像从泥潭里捞出来的。
而现在,血刀门主临逃前说:“血海等着你。”
不是威胁。
也不是警告。
更像是一种……确认。
他知道我会去。
他也知道那把刀的存在。
甚至可能——
他的血刀术,就是从血海里来的。
我眼神变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黑色木盒里装的,就不只是秘典那么简单。
可能是钥匙。
也可能是封印。
或者是……召唤之物。
我左手缓缓松开剑柄,转而按在丹田。
残碑熔炉还在烧。
最后一块刀意碎片被炼化,一股温热的源炁涌入经脉。我感觉到自己的状态恢复了七成,足够应对突发情况。
我伸手,掀开帘子。
一股陈旧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帐内无人。
桌上的黑色木盒静静立着,表面没有任何纹路,只有底部刻着一个符号——
一个扭曲的“血”字,
我认得这个标记。
在深墟的残碑底部见过类似的。
当时剑灵说:“持令者入,断剑者死。”
而现在。
这个盒上的符号,和令牌上的气息完全一致。
我走近桌子。
没碰盒子。
先看四周。
地上没有脚印,灰尘未动,说明没人进来过。蒲团压痕还在,是血刀门主坐过的。我蹲下检查矮桌底部,发现一道划痕——
是剑刃刮的。
很浅,但方向是从左到右。
有人在这里写过字,后来被抹掉了。
我站起身,盯着盒子。
它太安静了。
安静得不像个容器。
更像是……某种生物的外壳。
我抬起手。
指尖离盒盖还有半寸。
突然。
盒底那个“血”字微微发烫。
不是温度上升。
是气息波动。
像心跳。
一下,两下。
越来越快。
我猛地缩手。
退后一步,抓起碎星剑横在身前。
盒盖没动。
但里面的气息变了。
不再是死物。
而是……活的。
我盯着它。
呼吸放轻。
就在这时。
身后传来极轻微的摩擦声。
像是布料蹭过草叶。
我转身。
帐门口站着一个人影。
浑身湿透,头发贴脸,皮肤泛白。
正是血兽体内那只手的主人。
他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直勾勾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