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底沙地还在震,那股弹动感越来越急。
雷猛回头看了我一眼,手已经按在铁球上。洛璃也停下脚步,玉瓶捏得更紧。
我没动,盯着脚下。残碑熔炉里的青火突然跳了一下,不是预警,是兴奋,像闻到血的刀。
“上面有东西。”我说。
令牌贴着心口发烫,星图在脑子里转,指向东北三百里。我们没停,继续走。风卷着沙打脸,天越来越黑,可我知道路没错。每一步踏下去,残碑就热一分,青火烧得更稳。
走了两个时辰,洼地尽头出现一片云海。白雾翻涌,深不见底,前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道断桥伸出去,悬在半空。桥对面立着一扇门,黑曜岩做的,高十丈,门额上刻着两个字——仙门。
字迹快被风化了,但还能认出来。
雷猛走到边缘,掏出一把矿粉撒出去。粉没落地,直接被云吞了。他皱眉:“底下没地脉,这门浮着。”
洛璃上前,打开一个玉瓶,丹火照向门缝。符纹在动,一圈圈流转,像是活的。
“禁制没死。”她说,“要钥匙。”
我从怀里摸出那块新令牌。灰白色,正面刻着“终极剑墟”四个字。入手温热,像有了心跳。
雷猛看了眼:“就这破牌?”
“试试。”我说。
走过去,把令牌对准门中央的凹槽。刚碰上去,整座门嗡了一声,符纹亮起,从底部往上爬,像血管充血。
轰!
光柱冲天而起,撕开乌云,金光照下来。半空中浮现四个大字:**终 极 剑 墟**。
雷猛仰头看着,咧嘴笑了:“老子兄弟,你真把天门叫开了?”
我没答话,手还按在门上。一股古老剑意压下来,震得手臂发麻。这不是普通的门,是试炼的入口,也是终点的开始。
洛璃站在我侧后方,声音轻了些:“这条路,没人走过。但你每一步,都像是命中注定。”
我摇头:“不是命定。是我一路杀出来的。”
话音落,门缓缓开了一条缝。里面黑着,什么都看不见,只有风从缝隙里吹出来,带着铁锈和血的味道。
雷猛走上前,铁球扛在肩上:“接下来是不是更险?”
“肯定。”我说。
洛璃把最后一个玉瓶收好,抬头看我:“你伤刚愈,源炁才稳,别硬撑。”
“不硬撑,活不到现在。”我握紧无锋重剑,剑柄还有点滑,刚才流的血没擦干净。
但现在不一样了。经脉重新长过一遍,比之前结实。凝气境初期的气息沉在丹田,随时能爆。残碑熔炉安静下来,青火煨着存下的源炁,等下一个对手送上门。
雷猛用矿粉再探一次云海,确认没有埋伏。洛璃检查了一遍丹具,确保解毒丹和护魂符都在手。
我站在门前,令牌还插在凹槽里,光没灭。星图在脑子里清清楚楚,下一步就是跨进去。
可就在这时,左脚底又传来弹动感。
不是来自地下。
是来自天上。
云海翻涌的节奏变了,像有什么东西在撞。门缝里的风更强了,吹得我兽皮袍猎猎作响。
残碑熔炉猛地一颤,青火暴涨。
我抬头。
云层裂开一道缝。
一道影子从里面砸下来,重重摔在门前广场上,砸出一个坑。
尘土扬起。
那人趴在地上,背后插着半截断刀,衣服是血刀门的样式。他挣扎着抬头,满脸是血,看清是我们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快……关门……”
我蹲下,抓住他衣领把他提起来。
“谁派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