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猛站到我旁边,把工具包放下。
“需要我在哪布阵?”他问。
“东门檐角。”我说,“埋三十六枚震符,连通地脉。等他们踩进来,你就炸。”
他咧嘴一笑:“行。”
他转身就走,脚步稳得很。
大殿里只剩我和盟主。
他看着我,忽然说:“你本可以独占这方子。”
我说:“那我就不是我了。”
他没接话。
我闭上眼,继续引气。
残碑熔炉里的青火越来越稳。
我能感觉到左腿的伤在缓,虽然还不能全力奔跑,但站起来没问题。只要刀在手,就能砍。
外面天色暗了下来。
风从门口吹进来,带着点焦味。
应该是有人在烧符准备迎敌。
我听见远处传来钟声,一声,两声,接着是第三声——这是敌袭预警。
盟主站起身,走到栏前。
“他们来了。”他说。
我没睁眼。
但我右手已经搭在了无锋重剑的剑柄上。
剑身沾了点血,是我自己的,干了之后发黑。
我用拇指蹭了一下,把脏的地方抹掉。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执事冲进来:“东门发现敌踪!七人持刀逼近,刀上有血煞之气!”
盟主回头:“洛璃呢?”
“已在丹阁布阵,准备炼制守盟丹。”
“好。”盟主点头,“开启第一层禁制。”
他看向我:“你不去东门?”
我说:“他们不会主攻东门。”
“那是哪里?”
“南侧偏院。”我说,“那里有通风口直通地下丹室,毒脉想从里面炸炉。”
盟主脸色一变。
他立刻下令:“调两名长老去南院!封锁通风井!”
传令的人刚跑出去,我就睁开了眼。
残碑熔炉突然震了一下。
不是预警。
是感应。
我摸了下怀里的酒囊。
它又开始发烫了。
和之前一样,每次有活体黑雾靠近,它都会热。
我猛地站起,顾不上左腿的痛。
“来不及了。”我说,“他们已经进去了。”
盟主瞪着我:“你说什么?”
我没回答。
我拖着腿往外走,速度不快,但一步没停。
刚走到殿门口,就听见南边传来一声闷响。
不是爆炸。
是某种东西破土而出的声音。
接着,一股黑气从地面裂缝里冒出来,贴着地面向四周蔓延。
我停下脚步。
看着那黑气一点点爬上墙根,像活的一样扭动。
它在找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