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攒了指甲盖大的一点源炁,但够用了。
我右手小指动了下。
断口处有点热。那是源炁回流的信号。
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地势开始下斜。前方是条干河床,裂缝纵横,像被巨兽踩过。
我们准备从河床上穿过去。
刚踏上第一条裂口,雷猛的符盘突然亮了一下。
我没停。脚步照常往前。
眼角余光扫见河床右侧的土坡有块石头松动。
三步。
两步。
我忽然抬手,打出一道剑气射向土坡。
轰!
泥土炸开,一道黑影滚了出来。穿着灰袍,脸上涂着毒泥,手里攥着一把淬毒飞刀。
他还没起身,洛璃的丹火已经到了。
呼!
火焰贴地烧过去,把他右腿裹住。他惨叫翻滚,飞刀脱手。
雷猛甩出铁网,把他整个人罩住,钉在地上。
我走过去,剑尖挑开他脸上的毒泥。
是个生面孔。但脖子上有烙印——毒脉“伏蛇组”的标记。
“还有几个?”我问。
他闭嘴不答。
我也不急。左手掐诀,引动残碑熔炉一丝青火,顺着剑尖渡进他体内。
他立刻抽搐起来,五官扭曲。
“说。”
“……六个……还有六个……埋在前面……等你们……过河……”
话没说完,嘴角涌出黑血。脑袋一歪,死了。
我收剑。
“绕路。”
雷猛点头:“东侧山脊,坡陡但安全。”
我们转向东边。
爬山时我走在最后。左腿使不上力,靠剑撑着往上挪。汗水顺着眉骨流进眼睛,刺得生疼。
但我没擦。
山顶风大。我们三人站在高处,俯瞰前方地形。
丹盟的方向依旧有灵气光晕。
但在那光晕边缘,多了几处黑点。
不是建筑。
是人。
正往这边移动。
速度很快。
“他们改道了。”雷猛说。
洛璃盯着那几处黑点:“不是来拦截,是奔丹盟去的。”
我盯着最前面那个身影。
披血色斗篷,腰间挂着七把短刀。
“血刀门的人。”
雷猛一愣:“不是毒脉?”
“借刀杀人。”我说,“毒脉自己不敢正面攻丹盟,就找外援。”
洛璃皱眉:“可血刀门早被你废了根基,哪来的战力?”
我冷笑。
忘了是谁在北域剑墟留下七把血刀的残片。
那些残片被人捡走,重炼成新刀。
现在,它们回来了。
“走快点。”我说,“再慢,丹盟就要出事了。”
三人加速前行。
我走在最前,剑始终在手。
残碑熔炉里那点源炁还在涨。每走一步,就多一分。
不是靠吸收外界。
是我把刚才杀的两个人的毒劲、灵力、怨气全压进炉子里烧。
烧得慢,但实在。
就像当年师父教我的第一课——
活下来的,才有资格点火。
风沙中,我看见丹盟大门越来越近。
门开着。
没有守卫。
一个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