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地平线开始泛白,不是天亮,是沙尘要来了。
我摸了下怀里的酒囊,空了。碎剑渣、灵液、丹粉,全用完了。
但没关系。
只要人还在,就能再装。
雷猛走在我旁边,低声说:“你说毒脉会不会还派人来?”
“会。”
“那就别在路上打。”
“嗯。”
“回丹盟再说。”
“对。”
洛璃走在前面一点,忽然抬手,摸了下发带。刚才崩塌时断了,头发散了一缕。她没管,继续走。
我看着她的背影。
三年前她第一次见我,说我是个野修,不懂规矩,炼丹手法乱来,丹炉都要炸。
现在她知道,有些事,不在规矩里。
比如救人。
比如拼命。
比如一颗本该毁掉的丹,硬是从废墟里炼出来,塞进她嘴里。
我们走出两里地,地面不再震动。
身后那片废墟彻底沉寂,像一座死山。
雷猛忽然说:“你说那扇门,是不是本来就不该开?”
我没答。
我知道他在说什么。
古墟深处那扇刻着【源炁过载,墟将崩塌】的门。我们打开了,拿到了传承,但也引来了禁制反噬。
可我不后悔。
因为丹成了。
人活了。
“门开了,就得走出去。”我说。
雷猛笑了下:“你这话,像那些讲大道理的长老。”
“我不是长老。”
“你是疯子。”
我扯了下嘴角。
洛璃回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但眼神缓了些。
我们继续走。
天还是灰的。
风卷着沙,打在脸上。
我左腿的伤口还在疼,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但我没停。
雷猛的工具包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洛璃的衣角被风吹起,露出腰间挂着的玉瓶。
七七四十九个。
一个不少。
走了半个时辰,地势变平。前方能看到一条干涸的河床,裂成蛛网状。
我们准备从河床穿过去,绕开可能埋伏的山路。
刚走到边缘,洛璃忽然停下。
我和雷猛也停了。
她低头,看着脚边一块石头。
石头裂了,里面有光。
不是火,不是灵力,是一种淡淡的蓝。
她蹲下,伸手碰了那光。
光没灭,反而顺着她指尖往上爬了一寸。
她猛地缩手。
我和雷猛立刻警觉。
我上前半步,挡在她前面。
那块石头里的光,还在闪。
像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