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腰间解下装着九叶冥兰的玉瓶,放在桌上。
“它在我这儿。”
她盯着瓶子看了很久。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谁想炼这丹,得先过我这一关。”
她忽然冷笑,“你以为只有你在守?这丹方要是传出去,整个修真界都要乱。那些大派长老,表面正经,背地里谁不想多几个听话的手下?”
“那就别让它传出去。”
“怎么阻止?上报盟主?召集长老会?等他们吵完,丹炉都凉了。”
“我不等。”
她看着我。
我也看着她。
她说:“你要去北域?”
“源头在那儿。”
“你一个人?”
“现在还不用。”
“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把这方子锁死。谁都不能碰。”
她沉默一会儿,伸手把残卷拿回来,撕成四段,扔进桌边的小炉子里。火焰窜起,纸页瞬间化灰。
“我记住了内容。”她说,“不会再让任何人看到原件。”
我点头。
转身走向门口。
背上无锋重剑,剑胚和兽皮摩擦的声音很稳。
走到门边,我停下。
“洛璃。”
她没抬头。
“你若信我,别让任何人炼这方子。哪怕只是试药。”
她手指动了下,捏住一根玉瓶的瓶颈,“我知道轻重。”
我推门出去。
阳光刺眼。
我抬手挡了一下。
眉骨那道疤还在渗血,顺着脸往下流。之前太累,没顾上处理。现在血干了点,结了一层薄痂。
不疼。
我站在院子里,扫了眼四周。
守卫在换岗,药田那边有人在清理焦土。雷猛不在,估计回矿坑去了。整个丹盟看起来平静,但气氛变了。
空气里有种说不出的紧。
我知道他们在怕什么。
不是怕毒雨再来。
是怕毒已经进了人心。
我往前走,脚步没停。
穿过主殿前的广场,踏上通往偏殿的石阶。
台阶第三级有块裂痕,像是被重物砸过。我踩上去的时候,脚底传来一丝震动。
不是错觉。
我停下。
低头看。
裂痕深处,有一点绿光闪过。
我蹲下,手指抠进缝隙。
掏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青铜片。
上面刻着半个符文。
和之前影刺用的黑丝材质一样。
是信号片。
有人在监听这里。
我把青铜片握紧,站起身。
继续往上走。
到了偏殿外庭院,我停下。
北方的风刮过来,吹得兽皮袍子啪啪响。
我右手搭在剑胚上。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谁敢动九叶冥兰,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拳碎星辰。
我抬起脚,踏出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