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骨那道疤还在流血,顺着脸往下淌,滴在兽皮袍上。酒囊贴着胸口,温度慢慢降下来,破厄丹也不抖了。
我单膝落地,拄剑调息。
刚才那一斩耗得太多。残碑熔炉虽然扛住了毒元反噬,但消化还需要时间。现在要是再来一个高手,我不一定挡得住。
可我知道不会再有了。
这一波毒脉是真败了。
他们以为毒雨遮天就能压死人,没想到我这炉子连他们的老底都能炼了。
我抬头看天。
乌云散尽,蓝天干净得像洗过一遍。阳光洒在药田边上,那些被毒雨烧焦的草木边缘,居然有嫩芽冒了出来。
活了。
我咧了下嘴,想笑,结果牵动伤口,疼得吸了口气。
远处阁楼上有人站着。
洛璃。
她靠着栏杆,风吹得月白袍子鼓起来。手里没拿玉瓶,也没画符,就那么看着我这边。
我看不清她表情。
但她指尖动了一下,摸了下发间那根烧焦的灵药茎。
然后她嘴唇动了。
我没听见声音。
但我认出来了。
她说:“他……又赢了。”
我没回应。
只是把剑从地上拔起来,插回背后。剑胚和兽皮摩擦的声音很轻,但很稳。
我站直身子,扫了眼四周。
屋顶有几个守卫探头,看到我没事,赶紧缩回去继续巡防。药田那边雷猛还没走,正蹲在地上扒拉一块焦土,不知道找什么。
丹盟还在。
我也还在。
这就够了。
我迈步走向屋脊另一侧,准备下去。
脚刚抬起,踩到一块松动的瓦片。
瓦片滑落,砸在
我低头看。
那块瓦片裂开了,底下压着一张纸条。
不是符纸。
是普通的黄麻纸,折叠得很小,边上沾着泥。
我跳下去,捡起来打开。
上面只有一个字。
“门”。
字迹潦草,像是用手指蘸血写的。
我没动。
盯着那个字看了三秒。
然后把纸条攥紧,塞进酒囊里。
转身朝主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