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理他。
继续走。
风从山口吹过来,卷着血腥味和焦土气。
我摸了摸怀里的玉简。
它很冷,但能感觉到里面有东西在动,像是封着一道劲,沉得很。
回到偏院时天已经黑了。
屋里没人,灯也没点。我反手关上门,把黑木匣和玉简放在桌上,坐下喘了口气。
右肩彻底脱了,一抬就钻心地疼。我咬牙自己往上顶,咔的一声,骨头归位,额头全是汗。
熔炉还在烧,青火慢悠悠地转,把残余的灵力一点一点熬成源炁。我闭眼调息,三股力量在体内绕了三圈,终于稳了下来。
然后睁开眼,盯着桌上的玉简。
我把它拿起来,对着烛光看了会儿。
拳印的裂痕不对称,像是另一半在别处。那道细缝也不是装饰,是机关,得用特定手法才能打开。
我试着用古武拳经里的“拧劲”往里压,没反应。
换成剑意透入,震了一下,还是打不开。
最后我把手指划破,滴了滴血上去。
血刚落,玉简突然颤了一下。
拳印亮了半秒,随即熄灭。
我知道了。
这玩意认劲,不认血。
得是练过古武纯劲的人,还得是特定路数,否则根本触发不了。
厉九进不去,是因为他走的是血祭邪功,劲不对路。
而我……
我从小练的就是师父传的古武拳经,劲路纯正,又经过熔炉千锤百炼,早就不是普通肉身之力了。
我深吸一口气,左手按住玉简,右手缓缓运起拳经第一式“起桩”。
劲从脚底升,过腰,贯肩,走臂,最后聚在指尖。
轻轻一压。
咔。
一声轻响。
玉简裂开一道缝,从中浮出一张半透明的虚影地图,悬在空中。
地图上标着三个点。
第一个是北域剑墟,我已经来过。
第二个是塌陷的古武台,正是厉九说的地方。
第三个在地图边缘,模糊不清,只能看出是个山洞形状,旁边写着两个字:**古墟**。
我盯着那两个字。
心跳快了一拍。
酒囊里的碎剑渣猛地发烫,像是要烧起来。
我伸手去碰那虚影。
手指刚触到,地图突然一抖,分裂成三块,分别往不同方向飘。
我立刻意识到不对。
这不是完整地图。
是碎片。
而且只有一小部分能激活。
得集齐其他碎片,才能拼出全貌。
我收回手,虚影慢慢消散。
玉简恢复原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屋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口。
我抬头。
门没开。
但我知道有人在外面。
等了几秒,脚步声又退了回去。
我低头看着玉简。
它安静地躺在桌上,像块普通的石头。
可我知道,它已经变了。
不再是赠礼。
是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