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丹……竟有三分古方神韵。”他低声说,“你从何处学得?”
我站在原地,手仍握着剑柄,没松。
“阁下是谁?”我问。
他这才转头看我,目光锐利,像能穿透皮肉看到内里。
“青阳派,徐长松。”他说,“今夜感应异香而来,未料竟见此等丹气外泄。若非我路过,你早已被妖兽掏心。”
我没吭声。
他说得对,但我更在意他怎么知道丹香来历。这味儿连我自己都是第一次闻到,他却一口叫破。
“你能炼出这种丹,不该流落街头。”他看着我,“年纪轻轻,又有实打实的手段。可愿随我回派中做客卿?享丹房、藏书、灵药任用,不必再在这破店里拼死求活。”
我低头看了看脚边的狼尸。
三头全死了,血流了一地。我的丹,我的火,我的路,全被这一句话搅乱。
我不想进什么门派。
师父说过,规矩越多的地方,越容易丢命。他在荒山教我拳经时就说:“真正的本事,不在宗门册子里,在你自己身上。”
我体内的熔炉,是我捡来的,炼出来的,拼出来的。没人给,没人教,全靠自己摸出来。
你现在让我去当客卿?
听人调遣,看人脸色,交出底牌?
不可能。
但我不能直接拒绝。
这老头一掌就能劈死魔狼,实力远超我现在的境界。贸然翻脸,今晚就得交代在这。
我抬眼看他:“你说的,是真的?”
他点头:“青阳派虽不大,但在北域也算有名。只要你点头,明日就有人送你入门,身份等同长老弟子。”
我嗯了一声,没动。
他又说:“你若担心自由受限,我可以立誓:三年内不限你行动,只求你能为宗门炼几炉救命丹。”
我还是没答应。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血从狼尸下慢慢往外爬的声音。
滴答。
滴答。
我忽然想起茶馆老板摔茶碗的样子。那时我还不懂丹术,只能靠拳头说话。现在我能炼丹了,反而被人盯上,招来杀身之祸。
这条路,果然不好走。
但我更清楚一点——
谁想拿走我的东西,不管是丹,是剑,还是我体内这座熔炉,都得先问问我手里这把无锋剑答不答应。
我缓缓松开一点剑柄,又握紧。
“徐长老。”我说,“你刚才那一掌,确实救了我。”
他眼神微动,似乎以为我要答应。
我接着说:“但老子的路,向来是一个人走过来的。”
话音落,我右手猛然发力,剑身重重磕在地上。
咚!
震得地板裂开一道缝。
他脸色变了。
窗外有人低声议论:“这野人胆子真大,敢这么跟青阳派说话。”
“怕是要遭殃了。”
我没理他们。
只盯着徐长松的眼睛。
“你要我入派?”我说,“可以。”
他刚要开口,我抬手打断。
“但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