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垃圾桶那么简单。
它现在能读、能记、能教。只要我还打得动,它就能一直喂我变强。
远处林子里,那道拖痕停了。
不是退了,是卡在二十步外不动了。雪地上趴着个黑影,不像狼,也不像人,四条腿贴地爬行,脑袋低着,背上鼓起一块肉包,正一跳一跳地搏动。
师父眯眼看了会儿:“那是尸魔狼的幼崽,被人用邪法催熟的。”
我冷笑:“拿来试剑正好。”
提步就要走。
“等等。”师父叫住我,“你现在的状态不对。熔炉刚爆发过,经脉承受不住第二次冲击。要是这时候强行催动源炁,轻则瘫痪,重则爆体。”
我停下脚。
确实,脑袋有点晕,四肢发胀,像是被泡在热水里太久。刚才那一波异象抽了我不少精气,现在全靠意志撑着。
“那你给个建议?”我问。
“等。”他说,“等天亮。等碑文彻底融入识海,等身体适应这股新力量。你现在冲过去,不是试剑,是送死。”
我咬牙。
不想等,真不想等。天上宫阙在闪,剑胚在抖,熔炉在烧,全身每一根骨头都在喊:走!打!闯!
可我知道师父说得对。
我还没到无所顾忌的地步。
我转身走到屋前石墩上坐下,把无锋重剑横放在腿上。手指抚过剑脊,感受那股源自熔炉的温热。
“就等天亮。”我说,“太阳出来,我就走。”
师父没说话,转身回屋去了。
我一个人坐着,望着北方天裂。
宫阙的影子淡了些,但还在。钟声断了,可空气里还有余震,一下下敲在我胸口。
雪还在下,落在剑刃上即刻融化,蒸出细白的烟。
我闭上眼,意识沉入丹田。
残碑熔炉静静悬浮,青火燃烧,古文一圈圈绕着碑体转。我试着用意念触碰其中一段,立刻有画面闪过——一个披麻衣的男人站在悬崖边,手中断剑指向苍穹,身后九座巨峰同时崩塌。
那是……剑修?
再换一段,又看到丹炉炸裂,药液飞溅,一个人徒手抓进火里捞药渣,皮肤焦黑脱落,露出
那是……丹师?
我的心跳加快。
这些不是记忆,是烙印。是曾经走过这条路的人,留在碑里的痕迹。
他们失败了,或者死了,但他们的经验,他们的命,都被这块碑记了下来。
而现在,轮到我了。
我睁开眼。
天边微微发白。
雪小了。
林子里那个黑影还在原地,背上肉包跳得更急了,像是里面有什么要破壳而出。
我握紧剑柄,指节发白。
太阳快出来了。
我的路,也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