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迫症”三个字，如同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幽灵的耳膜。
顶层监控室内。
“咔嚓！”
幽灵猛地捏紧了拳头，手中的高脚杯应声碎裂，殷红的酒液混合着玻璃碎片，从他苍白的手指缝隙间滴落，他却恍若未觉。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盯着屏幕上陈元那张平静的脸，其中翻涌的，是计划被彻底看穿的暴怒与羞耻！
他最引以为傲的“完美”，竟成了暴露他内心最深处偏执的，最大破绽！
会场上。
代言人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随着这句话彻底褪尽。
“你……你胡说！这只是巧合！”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声音却因为心虚而变得尖利。
陈元根本不给他继续辩解的机会。
他直接走上台，在全世界的注视下，拿起那块菌丝分布“完美”的合成奶酪，当作证物。
“风味，源于不完美。”
陈元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振聋发聩的力量，他对着镜头，也对着那个正在窥视的幽灵说道：
“是阿尔巴山谷阳光角度的毫厘之差，是勃艮第土壤中偶然混入的一粒远古砂石，是酿酒师在橡木桶陈酿时一次无心的失误……”
“是这无数的‘意外’，才造就了每一瓶酒、每一块奶酪，独一无二的‘风土’和灵魂。”
“而你，幽灵，”陈元看着手中的“完美之作”，眼神里充满了失望，“你试图用冰冷的数据，抹去所有的意外。你得到的，只能是一个没有生命的，虚假的幻影。”
话音落下。
陈元没有立刻松手，反而在万众瞩目之下，将那块“完美”的奶酪举到眼前，对着灯光，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他的目光平静，似能穿透物质，审视着一个绝望而偏执的灵魂。
幽灵最引以为傲的作品，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冰冷的几何模型。
随即，他手腕一翻，动作随意得如同掸去一点灰尘。
那块价值连城的合成奶酪，在空中划过一道耻辱的抛物线，“啪”的一声，被他精准地扔进了台边的垃圾桶。
他甚至没有再看一眼，只是拿出一方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刚才捏过奶酪的指尖，仿佛沾染了什么脏东西。
做完这一切，他才抬起眼，目光穿透镜头，直视着顶层那个窥视的灵魂，补上了致命一刀：
“你甚至连抄作业都不会。”
“因为你只抄了最终的答案，却根本没有理解……解题的过程，需要‘心’。”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代言人所有的心理防线。他双腿一软，瘫倒在演讲台后，面如死灰。
现场，彻底炸了！
那些原本被“科技魔法”所震慑，眼中闪烁着贪婪光芒的资本巨头和投资商们，此刻从狂热中彻底清醒过来。
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脸色阴沉。
“有意思……它的‘完美’居然是最大的技术漏洞。这意味着产品存在一个无法量化的‘人为风险’。这个风险，叫陈元。”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低声对助理说，眼中已没了之前的狂热。
“公关灾难。‘完美复刻’的神话被当众戳破，品牌价值瞬间蒸发了九成。后续如果能量产，最多也只能作为廉价香精的替代品，百亿欧元的估值？一个笑话。”
“最可怕的是，我们的目标客户——那些愿意为‘顶级’二字买单的富豪，恰恰是最信奉陈元这种‘宗师’的群体。他一句话，就堵死了我们通往高端市场的路。必须立刻重新评估投资风险等级！”
一些心思活络的，已经悄悄起身，准备提前离场，及时止损。
与之相反的，是美食家阵营。
“说得好！”
安东尼奥·图贝尔第一个站了起来，激动得满脸通红，他振臂高呼，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风土永存！灵魂不灭！”
“风土永存！灵魂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