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走到架子前。
伸手。
将那个沉重的铁匣子取了下来。
动作轻柔。
像是在捧着一位沉睡的老友。
“破剑?”
他笑了一声。
手指在锈迹斑斑的匣盖上轻轻一弹。
嗡——!
一声清越的剑鸣骤然响起。
不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而是直接在柳箐月灵魂深处炸开。
那一瞬间。
她仿佛看到了一颗星辰。
在眼前崩碎。
无数碎片化作流星雨。
撕裂了黑暗的宇宙。
杀气。
纯粹到极致的杀气。
柳箐月腿一软。
直接坐在了地上。
掌柜的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双死水般的眼睛里。
第一次有了情绪。
是嘲弄。
也是怜悯。
“小姑娘。”
“做生意讲究眼力。”
“你守着一把能斩碎星辰的斩星剑。”
“却把它当废铁扔在角落里。”
“这把剑。”
“我要了。”
“作为交换。”
“我会教你一招。”
掌柜的手指在剑匣上轻轻摩挲。
原本锈迹斑斑的铁盒开始剥落。
露出了
“一招能让你哪怕只有这点微末道行。”
“也能借着这别墅的力量。”
“一剑砍死那个大家伙的……”
“生意经。”
柳箐月咽了口唾沫。
她看着那个在掌柜手中逐渐苏醒的恐怖兵器。
又看了看掌柜那张高深莫测的脸。
她突然意识到。
自己这回。
可能真的要发了。
但也可能。
要玩把大的了。
“掌柜的。”
柳箐月从地上爬起来。
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眼神变了。
那股属于商人的贪婪。
压过了恐惧。
“既然是教我做生意。”
“那咱们是不是得重新谈谈价?”
“这把剑既然这么厉害。”
“两颗珍珠加十斤原浆……”
“是不是少了点?”
掌柜的手一顿。
他转过头。
看着柳箐月。
突然大笑起来。
“有点意思。”
“看来这别墅选你做主人。”
“也不全是瞎了眼。”
柳箐月僵在原地。
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斩星剑。
那把她在“纪元断层”里捡垃圾时顺回来的黑铁疙瘩。
当时系统全是乱码。
只给了个“极度危险”的红色标签。
她怕这玩意儿招惹是非。
特意花了大价钱买了最高级的铅封箱。
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
扔在空间最角落吃灰。
现在这掌柜的说要用它?
“用它?”
柳箐月往后缩了一步。
警惕地盯着那个铁箱子。
“掌柜的。”
“生意不是这么做的。”
“这玩意儿邪性。”
“我不碰。”
“万一放出来个更狠的。”
“我这小庙可供不起。”
“更狠的?”
掌柜的弯腰。
手指在全是灰的茶几上抹了一道印子。
又嫌弃地在衣服上擦了擦。
“外面那个大家伙。”
“再有十几分钟就能把地球当饼干嚼了。”
“你觉得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买卖?”
柳箐月噎住。
确实。
跟被“星界掠食者”吞进肚子里变成粑粑相比。
招惹个未知的“锁匠”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那个暴食能找到你。”
“是因为你身上有味儿。”
掌柜的指了指她的胸口。
“神之碎片的味道。”
“隔着几百万光年它都能闻着香。”
“在它眼里。”
“你就是个行走的人形红烧肉。”
柳箐月下意识捂住胸口。
“我要做的。”
“是用这把剑上的煞气。”
“把你身上的味儿给切了。”
掌柜的语气平淡。
像是在说切一块豆腐。
“线断了。”
“它自然就成了瞎子。”
切断?
柳箐月脑子转得飞快。
商人的本能让她迅速抓住了重点。
“切了之后呢?”
“能管多久?”
“那得看你给的诚意有多足。”
掌柜的拍了拍手上的灰。
没看她。
视线落在虚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