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箐月听懂了。
秦哲说的，是那些镇国之柱，是定海神针。
他们的经验和智慧，是这个国家最宝贵的财富，远非金钱可以衡量。
这一次，柳箐月没有讨价还价。
她很清楚，有些生意是生意，有些人情，是必须给的。
“可以。”她回答得干脆利落，“但我有三个条件。”
“您说！”秦哲的用词，已经从“你”变成了“您”。
“第一，第二春项目的所有权、解释权、主导权，全部归我。我只向国家提供成品，不提供任何原料和技术细节。”
“没问题。”秦哲没有丝毫犹豫。
“第二，”柳箐月坐直了身体，声音冷了下来，
“之前调查我的那个周家，还有他们背后那些上蹿下跳的海外势力。
我不希望再看见他们，也不希望再感受到任何来自他们的骚扰。
我搞研究的时候，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懂我的意思吗？”
她需要一柄刀，一柄国家级别的刀，帮她斩断所有伸向她的爪子，杀鸡儆猴。
电话那头的秦哲沉默了。
这次的沉默，比刚才更久。
柳箐月甚至能听到听筒里传来一声茶杯被重重顿在桌面上的闷响，和一句压低声音的、短促的呵斥。
显然，她的话在另一头掀起了轩然大波。
“这个要求……我需要上报。”
秦哲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带着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
“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三天之内，你说的这些麻烦，会从物理层面，彻底消失。这个代价……我们付了。”
“第三。”柳箐月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提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条件。
“我需要一份名单。”
“什么名单？”
“全国，我是说所有。在心脑血管、神经系统、基因工程以及抗衰老领域，最顶尖的专家学者。
包括那些被体制埋没的，或者因为理念太超前而被边缘化的‘疯子’。”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颗钉子，钉进电话那头每个人的心里。
“我要他们的全部资料。”
“我要招募他们。”
“我要用异世界的资源，加上地球最顶尖的大脑，为我自己，也为这个国家，建造一座任何人都无法逾越的知识长城。”
秦哲彻底失声了。
电话里甚至传来了几声压抑的惊呼和椅子被猛然推开的刺耳噪音，显然，他身边还有其他人。
这个年轻的女人，她想要的从来都不只是钱，甚至不只是自保。
她在下一盘棋，一盘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惊天大棋！而她，要亲自做那个执棋人！
“好！”
这一次，回答她的，是一个柳箐月从未听过的，苍老却威严的声音。
秦哲似乎被推开了，那个声音继续说道：“名单，我们会用最快的速度给你！小秦，把神农计划的授权转交文件立刻送过去！”
电话那头一阵骚动，很快，秦哲的声音重新传来，已经带上了一种近乎敬畏的郑重。
“柳总，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
上级刚刚决定，将神农计划中发现的盐生黍和盐生豆的全国独家种植与经营权，
以一元象征性价格，永久转让给箐月坊！”
秦-哲的语气变得复杂起来，有激动，有期许，也有一丝沉甸甸的托付。
“从今天起，华夏版图上所有无法耕种的盐碱地，都将成为你的试验田。”
“柳总，我们所有人，都在等着你，在这片白色的荒漠上，创造出绿色的奇迹。”
柳箐月刚想说句“合作愉快”，秦哲却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急切语气打断了她。
“另外，柳总，时间紧迫。第一份样品，我们希望立刻就能进行验证……用在一位对国家有过卓越贡献的元勋身上。”
他的声音压低，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柳箐月正要开口，眼角的余光却瞥见窗外，
几道刺眼的红蓝色光芒划破夜色，无声地闪烁起来，
将她别墅前的车道照得忽明忽暗。
电话里，秦哲的声音和窗外的景象重合在一起。
“车队已经在您的别墅外等候。请您准备一下，我们必须立刻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