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乎国家未来的生意？”
柳箐月拿着手机，踱步到别墅的落地窗前。山下的城市灯火如织，像一条璀璨的星河铺在脚下。
秦哲这四个字，让她感觉空气都变得粘稠了几分。
她太清楚了，秦哲嘴里的“生意”，从来不是简单的买卖。
上一次是“神农计划”，这一次，直接升级到了“国家未来”。
【这画饼的速度，比印钞机还快。】
柳箐月心里吐槽一句，对着话筒的声音却听不出任何波澜。
“秦先生请讲。”
“柳总，我们就别绕圈子了。”
秦哲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每个字都异常清晰，
“你们研究院的忘忧草项目，我们知道了。”
果然是它。
“我们评估了这项技术的价值，以及它潜在的巨大风险。”
秦哲继续，
“这种能直接干预人类精神状态的技术，一旦失控或被滥用，后果比任何已知毒品都可怕。”
“所以，秦先生的建议是？”柳箐月反问。
“国家希望能够独家拥有这项技术。”
秦哲直接摊牌，
“当然，我们不会让柳总吃亏。价格，条件，你随便开。只要是在这个星球上我们能办到的，都会满足你。”
柳箐月沉默着。
她明白秦哲说的都是实话。
“忘忧草”是悬在世界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用好了是福音，用不好就是全球性的灾难。
交出去，换来国家级的庇护和享用不尽的资源，这是最稳妥、最理智的选择。
但是……
柳箐月低头，摊开自己的手掌。
她想起那个被债务压得喘不过气的自己，那个面对未来只有无力感的自己。
是这个连接异界的通道，是那些匪夷所思的奇珍异宝，给了她掀翻牌桌、重塑命运的资格。
把最大的底牌，就这么交出去？
她不甘心。
“秦先生，”柳箐月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汪深潭，
“如果我说，不卖呢？忘忧草，以及未来所有类似的技术，都必须由我，由‘箐月坊’主导。”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死寂。
“……柳总，你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
秦哲的声音里，第一次透出了掩饰不住的惊愕，
“你要将一个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战略级筹码，掌握在私人手里。”
“这不是筹码，是商品。”
柳箐月纠正他，
“而且，它只会掌握在我手里。”
“你凭什么保证？”
“就凭我是柳箐月。”
柳箐月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颗钉子，
“就凭这项技术，以及未来所有更先进的技术，源头都在我这里。
没了我的原料，你们的实验室连一根草都复制不出来。”
她顿了顿，给了对方一点消化时间。
“秦先生，我们换个思路。”
“忘忧草，我可以和国家合作。
我方提供独家原料与生产许可，由国家机器负责监管和销售。
利润，我们可以坐下来谈。”
“我甚至可以承诺，‘忘忧草’的根源技术，永远不会离开华夏。”
“但是，主导权，必须在我手里。”
这是她能给出的最大诚意。她需要国家的保护伞，但她绝不做被关在伞下的金丝雀。
她要做那个撑伞的人。
电话那头的秦哲，呼吸声变得有些沉重，似乎正在与背后的人进行紧急沟通。
“柳总，你提的条件……太高了。”
许久，秦哲艰涩地开口，
“这泼天的富贵……或者说，这泼天的麻烦，你一个人，接不住。”
“接不接得住，不是你说了算。”柳箐月言语淡漠。
她知道，这场谈判，她已经赢了一半。她手里的牌，对方没法拒绝。
“给我三天时间。”
秦哲的声音透着一股被榨干的疲惫，
“我需要向最高层请示。三天后，给你答复。”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挂断电话，柳箐月长吐一口气，这才发觉后背的真丝衬衫已经黏在了皮肤上，带来一阵湿冷的腻感。她不舒服地动了动肩膀。
与一个庞然大物博弈，精神上的消耗远超面对任何猛兽。
但这一步，必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