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摆摆手,刚想再说些宽慰大家的话,忽然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眼前瞬间发黑。她知道是取心头血的损耗还没恢复,又加上刚才被枪擦伤,体力彻底透支了。身体一软,便朝着旁边倒去。
“晓丫头!”王爷爷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声音里满是焦灼。陈阿木也急忙从赵坤身边跑过来,伸手搭在苏晓的脉搏上,指尖触到的脉象又细又弱,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脉气亏得太厉害,得赶紧送回去静养!”
老周叔早已扛起旁边的竹制躺椅,语气不容置疑:“快,先把晓丫头抬回我家,我那口子熬了灵槐蜜膏,正好给她补补元气。”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苏晓扶上躺椅,小心翼翼地往林外走。灵槐林里的光罩依旧散发着柔和的红光,脉源石上的纹路在暮色中流转,像是在无声地守护着这位刚刚力竭的护脉人。苏晓靠在躺椅上,意识昏沉间,仿佛能感受到脉气顺着光罩弥漫开来,轻轻包裹着她的身体,带来一丝暖意。
回到老周叔家时,周婶早已在门口等候,手里端着一个陶碗,碗里的灵槐蜜膏泛着琥珀色的光泽,散发着浓郁的槐香。“快,把晓丫头扶到炕上来。”周婶手脚麻利地掀开被褥,又接过老周叔手里的躺椅,“这蜜膏我熬了三个时辰,加了脉根草的汁,最是补脉气的。”
陈阿木小心翼翼地将苏晓抱到炕上,王爷爷坐在炕边,轻轻拨开苏晓汗湿的额发,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里满是自责:“都怪我,要是早把启动镇脉阵的凶险跟你说清楚,也不会让你受这么大罪。”
“王爷爷……不怪您……”苏晓勉强睁开眼,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能守住脉网……值得……”话没说完,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周婶用小勺舀起一勺蜜膏,递到苏晓嘴边:“得让她把蜜膏吃了,不然这身子撑不住。”陈阿木俯下身,轻轻托住苏晓的脖颈,帮她慢慢咽下蜜膏。那蜜膏入口即化,带着淡淡的甜味和草药的清香,顺着喉咙滑下去,苏晓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些。
“派出所的同志说,赵坤背后的团伙叫‘掘脉帮’,不止在咱们柳溪作案,周边好几个有脉网的村子,都被他们挖过脉土。”老周叔蹲在门口,抽着旱烟,眉头紧锁,“赵坤是二把手,上面还有个大当家,听说手段更狠,这次赵坤被抓,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王爷爷叹了口气:“掘脉帮的名声,我年轻的时候就听过。那时候他们还只是小打小闹,没想到现在势力这么大了。他们专门盯着各地的脉网,挖脉土、盗脉器,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陈阿木握紧了拳头:“不管他们有多厉害,只要敢来柳溪,我们就跟他们拼了!灵槐林是咱们的根,绝不能让他们毁了!”
“光拼蛮劲不行。”王爷爷摇摇头,“掘脉帮人多势众,还有武器,咱们村民手里的柴刀铁锹,根本不是对手。上次能抓住赵坤,是因为我们有准备,设了埋伏。下次他们再来,肯定会更小心,说不定会派更多人手。”
几个人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村里的小学老师林梅走了进来。她是林浩的姐姐,之前林浩被掘脉帮抓走,还是苏晓他们一起把人救回来的。“王爷爷,周叔,我听说晓丫头受伤了,过来看看她。”林梅手里提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几样自己种的草药,“这是止血草和养气藤,我娘说敷在伤口上能消炎,熬水喝能补气血。”
“谢谢你啊,小梅。”周婶接过布包,感激地说道,“晓丫头这孩子,为了咱们村受了太多苦。”
林梅走到炕边,看着苏晓苍白的脸,眼圈有些发红:“晓丫头是个好人。之前我弟弟被抓,多亏了她帮忙。现在她为了守护脉网变成这样,我们做村民的,也该为她做点什么。”她顿了顿,又说道,“我在学校里给孩子们讲护脉的故事,他们都很佩服晓丫头,说以后也要当护脉人,守护灵槐林。”
王爷爷听了,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好啊,护脉的事业,就得一代代传下去。孩子们是柳溪的希望,只要他们心里有守护的念头,脉网就永远不会断。”
接下来的几天,苏晓一直在老周叔家静养。村民们轮流来看望她,有的送来了自家种的鸡蛋,有的拿来了刚采的野果,还有的孩子画了画,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苏晓姐姐快点好起来”。苏晓看着这些充满心意的礼物,心里暖暖的,身体也恢复得快了些。
这天上午,苏晓已经能勉强坐起来了。她靠在床头,翻看王爷爷父亲留下的那本日记。经过这些天的休养,她的精神好了很多,指尖划过日记上的字迹,仿佛能更清晰地感受到老一辈护脉人的坚守。
“晓丫头,感觉怎么样?”王爷爷推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用灵槐木做的小盒子,“今天气色好多了。”
“好多了,王爷爷。”苏晓放下日记,笑了笑,“谢谢您和村民们这些天的照顾。”
王爷爷坐在炕边,打开那个小盒子,里面放着一枚小小的玉牌,玉牌上刻着灵槐的纹路,还穿了一根红绳。“这是护脉人的信物,是我父亲传给我的,现在我把它交给你。”王爷爷拿起玉牌,轻轻戴在苏晓的脖子上,“有了这枚玉牌,你就是真正的护脉传人了,脉网会感受到你的心意,也会在你需要的时候,给你力量。”
苏晓抚摸着胸前的玉牌,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传来,仿佛有一股微弱的脉气从玉牌里渗透出来,与她体内的脉气呼应。“谢谢您,王爷爷。”她郑重地说道,“我一定会好好保管这枚玉牌,不辜负您的期望。”
就在这时,陈阿木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神色慌张:“王爷爷,晓丫头!不好了!灵槐林里的光罩出事了!”
苏晓和王爷爷心里一沉,立刻跟着陈阿木往灵槐林跑去。刚到林口,就看到村民们围在那里,脸上满是惊慌。灵槐林上空的光罩,原本是稳定的红色,此刻却变得忽明忽暗,上面还出现了一道道裂痕,像是随时都会破碎。
“怎么会这样?”王爷爷快步走到光罩前,伸手触摸,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回来。他看着光罩上的裂痕,脸色凝重,“是掘脉帮的人!他们肯定用了什么邪术,在破坏镇脉阵!”
苏晓拿出检测仪,屏幕上的脉气数值疯狂跳动,原本平稳的曲线变得杂乱无章。“脉气在快速流失!源眼的能量在减弱!”她急道,“再这样下去,镇脉阵就要崩溃了!”
“掘脉帮的人在哪里?”老周叔握紧了柴刀,环顾四周,“他们肯定藏在附近!”
“不用找了。”一个阴冷的声音从树林深处传来,紧接着,十几个黑衣人从树后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眼神凶狠,“赵坤那个废物,连几个乡巴佬都搞不定,还得我亲自来。”
“你是谁?”王爷爷怒视着他。
“我是掘脉帮的大当家,刀疤强。”刀疤强冷笑一声,指了指光罩,“这镇脉阵确实有点门道,不过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个破玩意儿。我已经在林外布下了‘锁脉阵’,专门吸收脉网的能量,用不了多久,这光罩就会彻底破碎,脉源石就是我的了!”
苏晓心里一惊,她没想到掘脉帮竟然还懂这样的邪术。锁脉阵是一种专门克制脉网的阵法,能强行吸收脉气,对镇脉阵的破坏力极大。“你快把锁脉阵撤了!不然脉网崩溃,柳溪的土地都会变成荒漠!”
“荒漠?我才不管那么多!”刀疤强不屑地说道,“我只要脉源石和脉引木,有了它们,我就能控制所有的脉网,到时候,整个地下脉土生意都是我的!”他挥了挥手,“给我上!把这些碍事的乡巴佬都解决掉!”
黑衣人立刻冲了上来,村民们也拿起武器,和他们打了起来。灵槐林里再次陷入混乱,刀疤强则趁机朝着脉源石的方向跑去,他想在光罩破碎之前,抢走脉源石。
“拦住他!”苏晓大喊一声,立刻追了上去。她知道,一旦刀疤强拿到脉源石,后果不堪设想。
刀疤强的身手比赵坤厉害多了,几个村民想拦住他,都被他一脚踹开。苏晓虽然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但还是咬牙冲了上去,挡在刀疤强面前。“你休想过去!”
“就凭你这个小丫头?”刀疤强冷笑一声,伸手就朝着苏晓抓来。苏晓侧身躲开,同时从腰间掏出脉引木,朝着刀疤强打去。脉引木上蕴含着脉气,打在身上力道十足。刀疤强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丫头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被打得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