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未完成的账单(2 / 2)

“罢了罢了。”老君耷拉着胡子往SpA区走,“我赔我赔,把我新炼的‘美颜丹’抵给排风系统,让它也尝尝成仙的滋味。”

处理完老君的案子,太白金星抱着个账本追过来,账本上贴着张KtV的点歌单,吕洞宾的名字后面画了串糖葫芦:“杨总管,您看这个!吕洞宾昨晚包场唱了通宵,点了八十八首《天仙配》,酒水单上却只记了一壶茶——肯定是让牡丹仙子偷偷结的账,这算不算是‘规避监督’?”

我正翻着KtV的监控录像,屏幕上突然跳出段画面:吕洞宾唱到凌晨时,突然把话筒递给个穿粗布衫的老汉,老汉握着话筒哭得直打嗝,说自己是凡间的戏班班主,毕生梦想就是在天庭唱一次《天仙配》。吕洞宾不仅免了他的入场费,还让土地公送了两斤桂花糕。

“这账我来结。”牡丹仙子不知何时站在身后,鬓边别着朵娱乐城的玫瑰,“他说凡间的戏班快散了,想录段天庭版的《天仙配》回去当念想。那些酒水钱,记在我‘瑶池演出费’里。”她往监督箱里塞了张戏班的合照,背面写着“有些账,算不清才好”。

中午刚过,监督箱突然发出阵震天响,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个扎着红绸的礼盒,礼盒上的卡片写着“玉帝赠给王母的赔罪礼”。王半仙刚要拆开,箱底突然弹出张纸条,是张果老的毛驴用蹄子写的:“礼盒夹层里有本小金库账本,玉帝怕被发现,让我驮着绕了十八圈才敢送来。”

果然,礼盒底层的锦缎下藏着本牛皮账册,第一页就记着“三月初五,卖娱乐城的废旧点歌机,得银五百两,存于广寒宫桂花树洞里”。最荒唐的是“四月初二”那笔:“让雷公假装劈坏娱乐城的避雷针,索赔三千两,实则给玉兔精买了台织布机。”

“这老东西,花样还挺多。”王母不知何时飘到身后,凤冠上的珠子叮当作响,“昨晚他说要给我个惊喜,原来是怕我翻他的私房钱。”她抓起账本就往凌霄宝殿的方向走,“你且等着,我让他把桂花树洞里的银子都掏出来,给娱乐城添个‘凡间戏台’——听说凡间的皮影戏比天庭的歌舞好看多了。”

傍晚时分,玉帝耷拉着脑袋来娱乐城“自首”,身后跟着扛着织布机的玉兔精。“小杨啊,”他往监督箱里塞了张存折,“这是我所有的私房钱,你拿去修戏台。”存折的余额栏写着“负八百两”,间的孤儿院买了棉衣。”

监督箱突然“咔嗒”一声弹开,吐出张泛黄的纸条,是卖糖葫芦的张老汉写的:“腊月里见玉帝在凡间的集市上给冻僵的孩子裹棉袄,还说自己是娱乐城的杂役。”纸条背面贴着张照片,玉帝穿着件打补丁的棉袍,正举着糖葫芦逗孩子笑。

“陛下,这账……”我刚要开口,铁拐头突然发出阵金光,在墙上投射出段画面:年轻的玉帝蹲在南天门下,给个饿肚子的小仙童分桂花糕,嘴里念叨“等我以后有了钱,就建个能让所有人吃饱的地方”。

“戏台的钱我出。”张老汉突然扛着糖葫芦架子走进来,身后跟着群凡间的戏班艺人,“我们把各地的好戏都搬来,不收娱乐城一分钱——就当是谢玉帝那年给孤儿院送的棉衣。”

夜幕降临时,娱乐城的后院已经搭起了戏台。吕洞宾抱着琵琶弹起了凡间的小调,何仙姑用荷花精油给戏服上的绣线染色,连太上老君都把炼丹炉改成了戏台的暖炉,炉子里飘出股桂花糕的甜香。

我坐在监督箱旁翻看新的举报信,大多是些温暖的抱怨:“建议给土地婆的放大镜镶金边,她总说看不清账目”“要求玉帝唱《天仙配》时不准跑调,上次把牡丹仙子的耳朵都听红了”“申请让黑白无常值勤时带点地府的桂花酥,监督箱的锁都饿瘦了”。

铁拐头在掌心轻轻发烫,师傅的声音混着戏班的唱腔传来:“小子,这监督箱哪是查账的,是让三界众生知道,规矩里该有温度。”远处的戏台上传来玉帝跑调的歌声,他正跟着戏班唱《天仙配》,王母在台下笑得凤冠都歪了。

王半仙举着新账本跑过来,上面的“玉帝消费”一栏画着个大大的笑脸,备注是“今日唱跑调赔偿:给全场仙凡免单,用私房钱补上”。监督箱突然自己打开,飞出只纸鹤,鹤翅上写着“新举报:建议给玉帝请个凡间的声乐老师,学费记在娱乐城‘文化建设’账上”。

我望着戏台前攒动的人影,仙界的神仙和凡间的百姓挤在一起嗑瓜子,连黑白无常都摘了帽子,跟着调子晃脑袋。铁拐头映出的功德簿上,“仙凡同乐”四个字正泛着金光,比监督箱上的鎏金还要亮。

“杨老板!”哪吒举着串跑过来,上插着面小旗子,写着“监督箱今日休班,大家去看戏啦”,“张老汉说要给监督箱也做件棉袍,天冷了,别冻着它的小心脏。”

远处传来太上老君的吆喝:“谁要尝尝我的‘戏台暖炉金丹’?甜的!”

我笑着往戏台跑,月光透过娱乐城的霓虹,在地上织出片温柔的光。监督箱的锁轻轻咔嗒一声,像是在笑。原来所谓的监督,从来不是冰冷的规矩,而是让每个藏在账目后的真心,都能被看见、被珍惜。就像玉帝跑调的歌声,虽然难听,却暖得像刚出炉的桂花糕。

而这娱乐城,终将在这些跑调的、热闹的、带着烟火气的声响里,长出更温柔的模样——毕竟,连监督箱都开始期待明天的举报信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