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仙观的道士!”林小满的左眼突然流出鲜血,“他在炼‘七星瞳’!用七个双瞳者的眼睛拼出一只‘仙眼’,说能看到阴阳两界的通道……”她的话没说完,尸体突然张开嘴,喷出股黑血,血在空中化作无数根细针,朝着林小满的左眼飞去。
我一把将林小满推开,黑针擦着她的脸颊飞过,钉在身后的老槐树上,针尾的红绳突然展开,缠成个巨大的网,网眼里浮现出无数个双瞳的眼睛,都在死死盯着林小满。猫妖突然纵身跃起,用爪子撕破网眼,露出网后的景象——水洼对岸的土坡上,插着七根桃木钉,每根钉子上都挂着个青铜盒子,盒子里的眼球正在发光,和林小满左眼的银灰色一模一样。
“是七星瞳器!”洛基掏出三张黄符,往空中一抛,符纸化作三道火光,分别击中三个青铜盒。盒子炸开的瞬间,里面的眼球化作青烟,在空中组成个模糊的人影,穿着真仙观的道袍,对着我们冷笑:“林氏女,你的眼睛终于成熟了,不枉我们等了三代人……”
人影突然化作道红光,钻进林小满的左眼。她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左眼的银灰色瞳孔突然扩大,占据了整个眼白,里面映出真仙观的密室——十几个道士围着个石台,石台上躺着个七八岁的女孩,正是林小满小时候的样子,一个戴高帽的道士正拿着银针刺向她的左眼,嘴里念叨着:“换瞳成功,此女可成‘活养器’……”
“原来我从小就被盯上了!”林小满突然抓起地上的桃木剑,朝着自己的左眼刺去。我一把夺过剑,发现她的左手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个血印,正是归墟塔石柱上的“献祭阵”。红绳火苗突然缠住她的手腕,火苗中浮现出个模糊的女人身影,穿着民国时期的学生装,对着林小满摇头,嘴里无声地说着什么。
“是当年被逼冥婚的那个林姓孤女!”洛基指着火苗中的身影,“她不是帮凶,是被真仙观控制了魂魄!你看她的手腕,被红绳缠着,和这些替身娃娃一样!”
女人身影突然指向石棺,石棺底部刻着行细小的字:“真仙观主,赵姓伪装,民国二十三年,自溺换身。”我们这才明白,所谓的“赵姓少爷”根本没死,他就是真仙观的创始人,当年假死脱身,用冥婚做幌子,实则在修炼邪术,用自己的肉身养瞳器,再找林家女眷当替身,好让自己的魂魄借双瞳重生。
石棺里的尸体突然开始腐烂,化作一滩黑泥,泥里浮出个青铜盒子,盒子上刻着“主瞳”二字。打开盒子的瞬间,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里面装着颗完整的眼球,虹膜上的并蒂莲印记正在转动,瞳孔里映出个戴高帽的道士,正在铜镜前给自己画双瞳,镜中的倒影竟是赵姓少爷的脸。
“他在用自己的眼球当‘母瞳’!”林小满的左眼突然流出金色的泪,滴在青铜盒上,盒子瞬间裂开,里面的眼球化作无数光点,钻进周围的七个阵眼。土坡上的桃木钉突然全部炸开,露出底下的通道,通道深处传来钟鸣,和老宅那口地钟的声音一模一样,只是这次敲了七下,像是在宣告仪式开始。
红绳火苗突然分成七股,分别缠向七个阵眼。林小满的左眼恢复了正常,只是瞳孔里多了个并蒂莲的印记,像枚淡红色的胎记。她看着通道深处,突然握紧我的手:“我外婆说过,林家女眷的眼睛能‘开冥视’,现在我看到了……通道尽头有个巨大的青铜镜,镜子里锁着无数双眼睛,它们都在等一个‘活祭’……”
猫妖突然朝着通道跑去,尾巴尖的毛亮得像团火。我们跟过去时,发现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嵌着无数个骷髅头,每个骷髅的眼眶里都嵌着颗黑琉璃珠,珠子里映出我们的影子,只是每个影子的左眼都是银灰色的,正对着我们缓缓眨眼。
洛基翻开青铜簿子,最后一页浮现出段新的字迹:“冥镜开,双瞳祭,真仙现,万魂泣。”他合上书,看着通道尽头的微光,突然笑了:“看来真仙观的老巢就在镜子后面,他们想用林小满的双瞳当钥匙,打开镜子里的‘仙途’——不过他们算错了一件事。”
他举起青铜簿子,簿子的封面上,红绳火苗正在燃烧,烧出个新的符号,既不是道家符咒,也不是邪术印记,而是个简单的“人”字。
“邪术再厉害,也斗不过人心。”林小满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我外婆没说完的话,我来替她说——林家女眷的眼睛,不是用来当钥匙的,是用来看透这些装神弄鬼的把戏的。”
通道尽头的钟又响了,这次敲了九下。墙壁上的骷髅头突然全部转向我们,眼眶里的黑琉璃珠发出幽绿的光,照亮了通道深处的景象——那面巨大的青铜镜正在旋转,镜面映出归墟塔的轮廓,塔尖的位置,一个戴高帽的道士正举着银针,对着镜中的自己刺去,而镜外的通道里,无数个穿红衣的人影正在靠近,他们的左眼都是银灰色的,像群沉默的幽灵。
红绳的七股火苗突然缠在一起,在我们面前烧出个光盾。林小满的瞳孔里,并蒂莲的印记越来越亮,像是在呼应着什么。我握紧桃木剑,知道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那面青铜镜,恐怕就是连接归墟塔和真仙观的“冥门”,而镜子里的东西,才是所有阴谋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