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是历代的替身。”洛基甩出三张符纸,符纸在半空燃起幽蓝的火,照亮了阵法边缘刻着的字:“三生为聘,七世为奴。”他突然抓住林小满的手,指着她掌心的纹路,“你外婆当年逃过一劫,是因为她嫁了外姓人,但血脉里的印记还在,赵家的鬼找不到她,就盯上了直系的你。”
林小满的掌心确实有个淡红色的印记,像朵残缺的并蒂莲,和红绣鞋上的图案一模一样。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银锁,是外婆留给她的,锁身上刻着“辟邪”二字,锁芯里塞着张极小的符纸,符纸已经发黑,上面的字迹只剩“破婚”两个字。
“这是当年给你外婆破冥婚的道士留下的。”洛基撬开银锁,符纸掉出来的瞬间,满墙的婚书突然燃起大火,火光中浮现出个穿红衣的女人,正是铜镜里看到的那个,她的脖子上套着红绸,红绸的另一端被那个烂脸男人抓着。女人对着林小满摇头,嘴巴无声地动着,像是在说“别信他”。
男人突然松开红绸,女人的魂魄化作青烟消散。他张开嘴,黑洞洞的喉咙里传出嘶哑的声音:“她骗你......当年是她推我下水的......她怕我娶别人,就用邪术害了我......我要她林家世代偿命......”他的手突然从镜子碎片里伸出来,抓向林小满的脚踝,指甲又尖又长,沾着塘泥和水草。
红绳的火苗突然结成网,挡住男人的手。猫妖扑上去撕咬他的手臂,咬下来的不是血肉,而是团发黑的水草,水草里缠着半张照片,是那个女人年轻时的样子,穿着嫁衣,笑得一脸诡异,手里拿着个和真仙观一模一样的青铜盒子。
“是她和真仙观勾结的。”洛基看着照片,突然明白了什么,“你外婆的符纸是真仙观给的,他们故意留下血脉印记,就是为了让这冥婚诅咒延续下去,好收集林家女眷的魂魄炼邪术!那个女人根本不是受害者,她是真仙观的信徒,用赵家少爷的命换了自己的长生,代价是林家世代做替身!”
男人的嘶吼突然变成哀嚎,他的身体开始融化,露出里面的白虫,虫群里浮出本线装书,正是《太阴炼形法》的下册,里面记载着“换命术”——用活人献祭,可换自身阳寿,代价是要让献祭者的血脉永世不得安宁。书页里夹着张字条,是那个女人写的:“林家血脉,皆为我炉鼎,待集齐七七四十九个替身,便可羽化。”
凤冠突然裂开,珠串上的头发都化作飞灰。林小满后颈的灼烧痕开始消退,掌心的并蒂莲印记也淡了下去。铜镜的碎片突然全部炸裂,男人的魂魄在火光中惨叫着消散,只留下那个红布篮子,篮子里的手臂化作一截桃木,上面刻着“赵”字。
堂屋的嫁衣突然站起来,里面的黑发都掉了出来,露出件白大褂,正是医院里那个双瞳女人穿的。嫁衣的领口掉出个青铜牌,刻着“真仙观”三个字,牌后写着行小字:“冥婚为饵,双瞳为匙,待开冥门,共赴仙途。”
红绳的火苗在晨光中指向槐树林,那里的泥土正在松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我握紧桃木剑,剑身上映出无数个穿嫁衣的人影,她们的眼睛都是双瞳,黑洞洞的,正对着我们缓缓抬头。林小满突然抓住我的手,她的掌心印记又开始发烫,这次浮现出的不是并蒂莲,而是个微型的阵法,和归墟塔的石柱纹路一模一样。
“她们还没走。”洛基收起青铜簿子,簿子上的字迹又变了:“冥婚已破,血契仍在,双瞳未灭,终为炉鼎。”他看着远处的医院方向,那里的太平间冷光灯还亮着,像是只睁着的鬼眼,“真仙观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冥婚成了,他们只是想用诅咒逼出林家血脉里的双瞳印记,好给那个养瞳器当祭品。”
林小满的银锁突然掉在地上,锁芯里的符纸化作灰烬。她的左眼开始泛出银灰色,和月逐的右眼一模一样,瞳孔里映出槐树林深处的景象——无数个青铜盒子埋在土里,每个盒子里都装着颗眼球,眼球的虹膜上,都长着和她一样的并蒂莲印记。
红绳的火苗突然分成两股,一股缠着林小满的手腕,一股指向青铜盒子的方向。我知道,这事儿还没完,破了冥婚,只是撕开了真仙观阴谋的一角,那些埋在土里的眼球,才是真正的麻烦。老宅的钟又响了,这次敲了七下,像是在为某个仪式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