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仆役更是吓得连连后退。
程灵素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行医多年，见过各种救治手段，甚至包括一些近乎巫术的偏方，但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如此……如此亵渎、却又如此决绝的抢救方式！
按压胸膛，口对口吹气？这……这简直……
她看着南宫宸那专注到极致的侧脸，看着他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看着他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重复着按压和吹气的动作，那原本想要阻止的话语，竟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一种莫名的感觉在她心中滋生。
那不是相信，更像是一种被这种近乎偏执的、与死亡抗争的姿态所震撼的悸动。
时间，在一下下沉闷的按压和一次次人工呼吸中，缓慢而煎熬地流逝。
一分钟，两分钟……
南宫宸的额头已布满汗珠，手臂也开始酸麻，但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变形，眼神依旧锐利如鹰，紧紧盯着老者的面部和胸膛。
周围一片死寂，只有溪流声和那规律的按压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情复杂地看着这近乎荒诞的一幕。
就在连南宫宸自己都开始感到一丝绝望，怀疑是否因为溺水时间过长或其他原因无法挽回时——
突然！
那一直毫无动静的老者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嗬”声！
紧接着，他胸口出现了微弱的、自主的起伏！
南宫宸动作猛地一顿，立刻再次探查颈动脉。
有了！虽然微弱，但确实有了搏动！
他立刻停止按压，仔细清理老者呼吸道，维持其头部后仰的姿势，确保呼吸通畅。
老者的胸膛起伏逐渐明显起来，虽然依旧昏迷，但脸色不再是死寂的青灰，恢复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色。
成功了！
南宫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才感到一阵脱力般的疲惫袭来，直接坐倒在一旁的草地上，大口地喘息着。
而此刻，周围的人才仿佛从一场漫长的梦境中惊醒。
“动……动了！王老汉他……他喘气了！”一名仆役指着老者，声音颤抖，充满了狂喜与难以置信。
另一名仆役更是直接跪了下来，朝着南宫宸和程灵素的方向连连磕头：“活了！真的活了！神仙！是神仙啊！”
马春花捂住嘴，美眸中充满了激动的水光，看着南宫宸，只觉得他周身都笼罩在一种神秘而伟大的光环之中。
胡斐也是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看向南宫宸的目光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敬佩。起死回生！这简直是传说中的手段！
而程灵素，则彻底呆立当场。
她看着地上重新恢复呼吸的王老汉，又看看瘫坐在地、疲惫却带着欣慰笑容的南宫宸，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自幼学医，天赋异禀，自认在医道一途已窥得门径，甚至隐隐超越了师父无嗔大师的某些领域。
生死界限，在她心中是清晰而森严的。
气息绝，脉息停，瞳散，这便是死亡，是药石无灵的终点。
可今天，就在她眼前，这个叫南宫宸的年轻人，用她无法理解、甚至最初认为是亵渎的方式，硬生生地将一个被自己判定死亡的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这颠覆了她毕生所学，颠覆了她对生死的认知！
这已经不是医术，这近乎是……神迹！
她缓缓走到南宫宸面前，蹲下身，清澈如星的眼眸中，充满了极其复杂的情绪，有震撼，有困惑，有求知若渴的炽热，甚至还有一丝……对自身认知被彻底打破的茫然。
她看着南宫宸，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微颤，一字一句地问道：
“这……这是什么……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