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迁移？退回苍穹国？
这个念头在每个人心中盘旋，却又沉重得让人无法说出口。
杨震山看着在座的众人，声音带着无比的沉重：“撤离……谈何容易。先不说蛮族和异族会不会任由我们这支力量轻易离开。就算我们能突破封锁，这满城的妇孺老弱，数千伤员，如何长途跋涉？”
现实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燕州，仿佛成了一座孤岛，前进无路，后退无门。
会议在极度压抑的气氛中结束，众将领拖着疲惫的身躯各自离去，处理繁重的善后事宜，以及布置更加严密的城防。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霾。
回到自己住处的杨业霆、赵继祖和孤语道人三人。
沉默良久，赵继祖猛地一拍大腿，牵动了内伤，疼得他龇牙咧嘴，但还是忍不住骂道：“他娘的！憋屈！老子这辈子还没打过这么憋屈的仗！那些白皮鬼的鬼把戏，真他娘的恶心！”
孤语道人缓缓调息，脸色依旧苍白，他看向杨业霆，眼中带着探究：“杨老哥，方才激战，贫道与赵兄受那异族邪术影响颇深，灵力（煞气）运转滞涩，如陷泥沼。为何观老哥，似乎……受到的影响要小上许多？”
这也是赵继祖疑惑的地方，他立刻附和：“对啊！老杨头，你那会儿可是生龙活虎，还能阴死那个放毒的小白脸！你是不是偷偷练了什么辟邪的功夫？”
杨业霆闻言，眉头微蹙，仔细回想之前的战斗细节，沉吟道：“并非老夫藏私。起初我也以为是我修为比你们精深些许之故。但细细想来，或许……是这正魔融合的特性，对那些异种能量有某种克制或化解之效？”
他这么一说，赵继祖和孤语道人都陷入了沉思。
修为、实力这些方面上，非要说他们二人与杨业霆有什么不同的话……
三人之中，唯有杨业霆，之前为了疗伤，在柳梦嫣的帮助下，融合正魔两道功法的程度要超过他们二人很多！
“有可能！”孤语道人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那些异族能量，属性极其偏执阴毒，或专克纯阳，或专蚀清灵。而杨老哥你那正魔相济的真气，看似矛盾，实则内部自成循环，反而可能扰乱了其专一侵蚀的特性，使其难以彻底发挥效果！”
赵继祖挠了挠头，他虽然不太懂这些玄乎的道理，但也听明白了大概：“意思是，咱们那种非正非魔、又正又魔的玩意儿，正好能治那些白皮鬼的邪门歪道？”
“可以这么理解，至少是一种可能的方向。”杨业霆点了点头，但脸上并无喜色，“但这仅仅是一种猜测，而且即便为真，如何将这种特性转化为普遍可行的应对之法？如何提升融合的深度和广度？这都是难题。”
最关键的是，时间！
敌人会给燕州，给他们多少时间来验证猜想、提升实力？
还有这满城期盼着他们拿出主意的军民，又该如何安置？
希望似乎出现了一线微光，但前路依旧被浓重的迷雾和迫在眉睫的危机所笼罩。三位历经风霜的老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凝重与紧迫。
喘息的时间，恐怕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