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正在与刑罚堂弟子交谈的陈驼子,似乎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浑浊的眼珠不易察觉地向我藏身的方向瞥了一眼。
一股冰冷的、如同毒蛇舔舐般的寒意瞬间席卷我的全身!
被发现了?!
不,或许只是怀疑?
我吓得魂飞魄散,瞬间斩断那丝灵识,不顾一切地收敛所有气息,身体紧紧贴附在冰冷粗糙的岩壁上,连心跳都几乎停止。
里面安静了一瞬。
然后传来陈驼子继续谄媚解释的声音,似乎并无异常。
但我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彻底浸透。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陈驼子才陪着那名刑罚堂弟子走出来,重新小心翼翼地闭合了禁制。
我趁着他们离开的间隙,像一道真正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溜回外围区域,继续假装埋头清理,手指却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陈驼子送走那人后,佝偻着背,慢吞吞地踱步回来。他没有立刻回到他的位置上,而是在废丹房里缓缓踱步,那双三角眼如同最阴冷的探灯,一遍遍扫过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正在忙碌的矿奴。
目光几次从我的背上滑过。
每一次,都让我感觉像被冰冷的刀锋刮过。
他发现了什么?还是仅仅是例行公事的警惕?
我强作镇定,不敢流露出丝毫异常,将全部的恐惧和紧张死死压在心底,只露出麻木和疲惫。
终于,他似乎没有找到什么疑点,慢悠悠地坐回他的破椅子上,闭上眼睛假寐。
但我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冰冷的网,已经悄然撒下。废丹房里的空气,似乎比以前更加凝滞,更加令人窒息。
我低着头,继续手里的活计,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那个破损石罐里的暗紫色毒泥……那点精纯的金光……
危险,但其中蕴含的可能性,让我心脏狂跳。
但同时,陈驼子那最后疑似察觉的一瞥,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我的侥幸。
他知道有人在窥探。
他在警惕。
或许,他就在等着谁自投罗网。
我攥紧了手中沾满毒渍的铲子,指甲掐进掌心。
宝藏就在眼前,却守着一条打盹的毒蛇。
取,还是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