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破碎，李云金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明坚定。他松开黄小凤的手，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探手入怀，取出一枚以玄铁打造、边缘已被摩挲得光滑的令牌，那是李家覆灭当晚，他父亲拼死塞入他怀中，刻着“血债血偿”四字的复仇令，也是他十余年来忍辱负重、步步为营的精神支柱。
令牌冰冷沉重，承载着太多的仇恨与鲜血。
周世雄见状，以为他要动用最后的底牌，狂笑道：“对！就是这样！想起你的血海深仇了吗？我们才是一路人！杀了她，用黄家的血，祭奠你父母在天之灵！”
黄小凤脸色微白，却没有后退，只是静静地看着李云金，眼中是全然的信任。
李云金的目光掠过周世雄，最终深深落在黄小凤身上，那眼神复杂，有愧疚，有释然，更有不容置疑的决绝。
“十余年来，此物如附骨之疽，时刻提醒我勿忘仇恨。”他举起令牌，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山谷，“它让我活在阴影里，让我差点错失生命中唯一的光。”
他掌心猛然吞吐金芒，那坚硬的玄铁令牌，在这股纯粹的金气，与决绝的意志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我曾以为，复仇是我活着的意义。”
他目光扫过周世雄，扫过苏月白，最后定格在黄小凤含泪的眸中。
“直到遇见你，小凤。我才明白，沉溺过去，不如珍惜眼前。因仇恨而活，不如为所爱而生。”
话音未落，他五指猛地收拢！
轰！
那枚承载着无尽仇恨的复仇令，在他掌心轰然爆碎，化作无数黑色碎屑，簌簌飘落，如同祭奠过去的纸钱。
“过往种种，譬如昨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