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梅眼睛瞪得溜圆,一把从林晚手里拿过去,掂了掂,又用指甲小心地掐了一下,留下一个浅浅的印子。“我的老天爷……真、真是软的!真是金子!”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了调。
林晚的心也怦怦直跳。金子?在这深山小溪里?她接过那块小金属,仔细端详。虽然形状不规则,表面也不甚光滑,但那独特的色泽和质感,以及沉甸甸的分量,似乎都在印证这个惊人的发现。她想起曾听老人说过,有些山里会有“沙金”,是随着水流从山体里冲下来的。
“再看看!附近还有没有!”刘梅已经蹲在溪边,急切地用手在水底扒拉起来。
李姐也回过神来,加入了寻找。林晚将那块疑似金子的小东西小心地用手帕包好,放进贴身的口袋,也弯下腰,仔细查看这片溪流。她们不敢大动作,怕激起泥沙看不清楚,只是小心翼翼地翻动着水底的石头,观察着沙粒。
也许是被刚才拨动石头带出来的,也许只是极其偶然的一小块。她们又仔细搜寻了附近大约两三米范围的溪底,再没有发现类似的闪光。倒是有几块颜色发黄、有些像的石头,但拿起来一看就知道不是。
但仅仅是这一小块发现,就足以让三个女人心潮澎湃,脸上都因为兴奋而泛着红光。
“这事……不能声张。”李姐最先冷静下来,她压低声音,神色严肃地看了看刘梅和林晚,“万一传出去,这山里就得乱套,还不知道会招来什么人。”
刘梅也赶紧点头:“对对对,不能说!咱们自己知道就行。”
林晚也深知利害,郑重地点头:“放心,李姐,刘梅,我晓得轻重。咱们自己心里有数。”
“这地方得记牢了。”李姐环顾四周,寻找着明显的标记。她们所在的这段溪流,一边是陡峭的山壁,长着一棵形状奇特、像一把大伞的老松树,另一边是一片较为平缓的坡地,长着密密的灌木。“看,那棵歪脖子松树,还有对面那片叶子特别红的灌木丛,就是记号。”
三人仔细记下了周围的地形特征。然后,李姐又想了想,从旁边捡了三块大小差不多的白色石头,垒在一起,放在发现金子的溪边岸上,做了个不起眼但她们自己能认出的标记。
做完这一切,日头已经偏西。最初的狂喜渐渐沉淀为一种混杂着激动、紧张和巨大期待的复杂情绪。
“今天先这样,”李姐拍拍手上的泥土,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些,“咱们先回去。这事……得从长计议。得带上合适的工具,筛子、小铲子什么的,还得准备干粮和水,说不定要在山里待上大半天。”
“对!”刘梅眼睛发亮,“我家有个破脸盆,底儿漏了,正好可以当筛子用!”
林晚也飞快地思考着:“工具我家也有几样。水得多带点,干粮也得准备足,还不知道得筛多少沙子……”
三人低声商量着,越说越觉得需要准备的东西不少。
“这样,今天回去各自悄悄准备,”李姐最后拍板,“后天,还是这个时辰,咱们在老地方集合,再一起上来。记住,这事天知地知,咱们三个知,连自家男人……也先别提!”她特别强调了一句。
刘梅和林晚都重重地点头。她们明白,这事太大,在没弄清楚到底有多少、该怎么处理之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回程的路上,三个女人都沉默了许多,但眼神交流间,都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光芒。背上的山货似乎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两个孩子玩累了,小军趴在刘梅背上睡着了,韩曦也被林晚抱着,昏昏欲睡。
直到看见家属院的轮廓,三人才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各自平复了一下心情,努力做出只是寻常满载而归的样子。
“李姐,刘梅,那我们先回去了。”林晚在岔路口说道。
“哎,回吧回吧,后天见!”李姐摆摆手。
“后天见!”刘梅也笑着,只是那笑容里多了点只有她们才懂的意味。
林晚抱着韩曦,背着沉甸甸的竹篓走回自家小院。关上门,她才长长舒了口气,心还在咚咚地跳。她先把睡着的韩曦轻轻放到小床上,然后才拿下背篓,却顾不上整理那些山货。她走到水缸边,舀了瓢凉水喝下,才觉得干渴的喉咙好了些。
手不由自主地伸进口袋,摸到那个用手帕包着的小硬块。她没敢拿出来看,只是隔着布摸了摸。冰凉的,沉甸甸的。
真的是金子吗?如果是,有多少?只有那一小块,还是……这条小溪里,甚至这片山坳里,藏着更多?
无数个问题在她脑海里盘旋。她既感到一种发现宝藏的难以置信的狂喜,又有一丝隐约的不安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