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股独特的波动,正是从盆地边缘某处断裂的、如同巨大獠牙般刺向天空的岩柱下方传来。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发现岩柱底部,与盆地的岩壁连接处,有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被碎石半掩着的洞口。那苍凉古老的波动,正是从这洞窟深处隐隐传出。
林渊在洞口驻足,感知全力向内延伸。洞窟似乎很深,曲折向下,内部弥漫着一种宁静而厚重的能量场,与外界战场的暴戾气息形成鲜明对比。更让他心神微动的是,他体内的月华能量,在接近这洞口时,竟然自发地活跃起来,运转更加流畅,甚至与洞内传出的波动产生了一种极其舒适的共鸣!
这种感觉,与接触蚀渊封印时的冰冷压抑,以及遭遇深渊残留时的暴戾侵蚀,完全不同!这是一种如同游子归家般的温暖与契合!
这里面,究竟是什么?
他回头望了望身后那片充满危险与未知的远古战场,又看了看眼前这散发着诱人共鸣的隐秘洞窟。
没有太多犹豫,他深吸一口气,清理开洞口的碎石,义无反顾地踏入了那片黑暗之中。
洞窟内并非漆黑一片,岩壁上零星镶嵌着一些会发出柔和白光的晶体,提供了些许照明。通道一路向下,坡度平缓,空气(如果月球有空气的话)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类似檀香与冷月混合的奇异气息。
越往深处走,那种苍凉古老的波动就越发清晰,与他体内月华能量的共鸣也越发强烈。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那丝对“守护”法则的领悟,在这环境中正在缓慢地增长、凝实。
走了约莫数百米,前方豁然开朗。
他走出了通道,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空间顶端,无数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晶体如同星辰般镶嵌其上,将整个空间照亮。脚下是平整如镜的、某种黑色玉石铺就的地面。空间的中央,矗立着一座残破不堪,却依旧能看出昔日宏伟轮廓的……宫殿式建筑?
那建筑风格极其古老,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充满了东方神话的韵味,与他之前见过的星海同盟那种金属科技感,以及深渊虫族的生物质感完全不同!它大部分已经坍塌,只留下一些断壁残垣,但依旧散发着一种不容亵渎的庄严与神圣。
而那股苍凉古老、引起他能量共鸣的源头,正是从这片宫殿废墟的最深处传来!
林渊的心脏(能量核心)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起来。
广寒宫?月神殿?还是……某种更早的、属于月球本身原生文明的遗迹?
他缓步走向那片废墟,脚步落在黑玉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回响。当他穿过一道倒塌的巨大玉门,踏入废墟的核心区域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屏住了呼吸。
只见在废墟中央,是一个由整块温润白玉砌成的圆形祭坛。祭坛已经布满裂纹,中央供奉着一尊同样残破的、由不知名水晶雕琢而成的女子神像。神像的面容已模糊,身姿却依旧飘逸,仿佛随时会御风而去。
而真正引起林渊体内能量剧烈共鸣、甚至发出轻微嗡鸣的,是悬浮在祭坛上方、那女子神像掌心处的一团拳头大小、不断变幻着形态的……月白色光晕!
那光晕纯净无比,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精纯月华能量,其核心处,似乎还有一道道更加复杂、更加古老的符文在生灭流转。它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仿佛已经等待了无数岁月。
林渊能感觉到,自己这具由月壤和月华能量构成的身体,每一个部分都在疯狂地渴望着那团光晕!它似乎就是月华能量的本源精华!
难道,这就是他在月球背面苦苦寻找的机遇?
他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一步步走向祭坛,走向那团纯净的月白色光晕。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团光晕的瞬间——
“嗡——!”
整个地下空间轻微一震!祭坛上那尊残破的水晶女子神像,其模糊的面部,那双空洞的眼眸位置,猛地亮起了两点温润而深邃的银光!
仿佛沉睡了万古的存在,于此刻,悄然睁开了一丝眼缝。
一股远比蚀渊更加浩瀚、更加古老、也更加……难以揣度的意志,如同初醒的潮汐,缓缓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空间,也笼罩了祭坛前的林渊。
林渊的动作瞬间僵住,全身的血液(能量流)仿佛都在此刻凝固。
他感到,那苏醒的意志,正带着一丝审视,一丝疑惑,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静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