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孤独的庆典(2 / 2)

整整一年了。

三百多个地球日,就在这片苍白、死寂、危机四伏的土地上悄然流逝。他从一个濒临崩溃的茫然孤魂,变成了一个初步掌握力量、开始理解自身处境、甚至能对这座远古牢笼进行细微干预的“月球住民”。

没有蛋糕,没有蜡烛,没有亲友的祝福。只有永恒的寂静,冰冷的星光,脚下荒凉的大地,以及身边那古老而沉默的陪伴——望舒。

这或许是他所能拥有的、最“孤独”的庆典。

但他并不感到悲伤。与一年前那个在绝望中疯狂边缘挣扎的灵魂相比,此刻的他,内心多了一份沉淀,一份坚定,甚至……一丝微弱的希望。

他缓缓地“站”起身,面向那颗悬挂在黑色天幕上的蓝色星球。那里有他过去的全部,有他深爱的一切。他凝视着它,仿佛能穿透遥远的距离,看到苏婉或许正在仰望夜空,看到父母或许依旧沉浸在悲伤之中。

“我还在。”他在心中无声地说道,“我还‘活’着。而且,我正在变得……不一样。”

他没有试图向望舒表达什么。他知道,对于这古老的存在而言,一年的时间或许只是弹指一瞬。但他需要这个仪式,需要这个自我认知的节点,来告别过去的迷茫与脆弱,来确认自己在这片星空下的新“存在”。

他调动起一丝月华能量,没有用于修炼,也没有用于构筑,只是让其在自己意识体周围,如同萤火虫般,轻柔地、安静地闪烁了几下,勾勒出一个短暂而模糊的、象征着“一周”的环形光晕。

这是他为自己的“重生周年”,举行的唯一仪式。

光芒很快消散,一切重归寂静。

然而,就在这仪式般的宁静时刻,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明确指向性的意念波动,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轻轻触碰到了他外围的感知。

这波动并非来自月球网络,也非来自囚徒,更非来自地球或深空。它……带着一丝熟悉的、微弱的桂花香气,以及一种清晰的、来自望舒的询问意味。

那波动很简单,直接在他意识中形成了含义:

【……庆贺?】

望舒,感知到了他那微不足道的“庆典”,并且……发出了询问?

林渊的意识核心,因这突如其来的、来自非人存在的“关注”与“询问”,而微微停滞。

在这片绝对的孤独中,他并非……完全独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