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凝神。”冰冷的声音如同寒泉,浇在阿离混乱的神魂之上,“引混沌,磨战罡。”
话音落下的同时,徐青仅存的左手抬起,对着石室中央那块悬浮的灰白石碑虚虚一抓!
嗡!
石碑表面流淌的葬虚星轨轨迹微微一滞!一股精纯而温和的灰白色混沌能量,如同被无形之手剥离出来,化作一道凝练的光流,瞬间跨越空间,精准地……灌入阿离额头那枚搏动着的刑天战纹之中!
这混沌能量,源自葬虚星轨法则本身,精纯无比,却又带着星轨特有的扭曲与湮灭特性!对于普通修行者或许是剧毒,但对于以战为生、以破立道的刑天血脉而言……
“呃啊——!!!”
阿离发出一声混合着痛苦与极致舒爽的嘶吼!那精纯的混沌能量灌入战纹的瞬间,如同滚烫的岩浆注入了干涸的河床!剧烈的灼痛与狂暴的能量冲击瞬间席卷她的血脉和神魂!但刑天战纹却如同久旱逢甘霖的血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血光!
战纹疯狂搏动!强行引导着这股狂暴的混沌能量,如同最霸道的磨刀石,狠狠冲刷向全身的经脉、血肉,特别是后背那狰狞的伤口!伤口处残留的灰黑色混沌侵蚀能量和深灰色归墟气息,在这股同源却更加精纯、更加霸道的混沌能量冲击下,如同污垢遇到了强效的洗涤剂,瞬间被冲刷、撕裂、粉碎!
剧痛!比之前强烈百倍的剧痛!
但在这剧痛之中,阿离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她的刑天血脉在咆哮!在欢呼!在贪婪地吞噬着这精纯的混沌能量!那被侵蚀的伤口深处,坏死的组织被强行湮灭,新的、更加坚韧、带着暗金色泽的肉芽在毁灭的灰烬中……野蛮地……生长出来!一股更加狂暴、更加精纯、带着混沌湮灭气息的……刑天战罡……正在她干涸的丹田深处……重新……凝聚!
破而后立!以混沌为薪,燃刑天战血!
徐青不再看阿离。他冰冷的目光重新投向那块灰白石碑,断臂的归墟之臂再次抬起,指尖重新点向那道不断变幻的葬虚星轨轨迹。新一轮更加深入、更加凶险的法则烙印,即将开始。
“小石头。”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正紧张看着阿离痛苦蜕变的小家伙。
小石头猛地抬头。
“建木,生之极,亦可纳混沌之墟。”徐青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石碑上,声音如同法则的箴言,“引石室混沌,化生之薪火。”
小石头茫然地看着徐青,又看了看石室中央散发着灰白光芒的石碑。引混沌?化生之薪火?他胸口的翠绿生机光点本能地抗拒着周围无处不在的、冰冷死寂的混沌气息。
但当他看到徐青那冰冷专注的侧影,看到阿离姐姐在痛苦中蜕变重生的身影……小家伙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坚定。
他学着徐青的样子,对着那灰白石碑,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手。意念集中,努力沟通着胸口那点翠绿的建木生机。
嗡……
石碑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一丝极其微弱、更加温和的灰白色能量,如同被筛选过的涓涓细流,缓缓飘向小石头。
小石头紧张地屏住呼吸,胸口的翠绿光点努力地亮起。当那丝温和的混沌能量接触到翠绿光晕的刹那——
滋……
如同清水滴入滚烫的油锅!一股强烈的排斥感瞬间传来!翠绿生机剧烈摇曳,仿佛受到了亵渎!但小石头死死咬着牙,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守护!守护徐青哥哥!守护阿离姐姐!守护红鱼姐姐!
守护的执念,如同最坚韧的根须,强行压制住了建木生机的本能排斥!
那丝温和的混沌能量,在翠绿生机的包裹下,开始极其缓慢地……发生着奇妙的转变!衰败被抚平,湮灭被中和,冰冷的法则被生命的韵律所包容……一丝更加精纯、更加贴近万物生长本源的……“生之混沌”……悄然诞生!如同在冻土深处点燃的第一缕温暖火苗,缓缓地……融入了小石头胸口那点翠绿生机之中!
“嗯……”小石头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苍白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微弱的红晕。胸口的翠绿光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了一丝!虽然依旧微弱,却比之前更加凝实、更加坚韧!
石室之内,三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蜕变之中。
徐青如同冰冷的礁石,承受着葬虚星轨法则洪流最狂暴的冲击与烙印,身体表面的深灰色金属光泽越来越明显,归墟之瞳中的漩涡旋转得越发深邃稳定。
阿离如同浴血的凶兽,在精纯混沌能量的冲刷和刑天战意的燃烧下痛苦嘶吼,后背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着愈合,新生的血肉带着暗金色的金属光泽,一股狂暴的、带着混沌湮灭气息的战罡正在她体内复苏、咆哮!
小石头则如同在冻土中艰难点燃火种的幼童,小心翼翼地引导着温和的混沌能量,转化为滋养建木生机的薪火,胸口的翠绿光点稳定地搏动着,散发出的守护光晕虽然范围不大,却异常坚韧,将他和阿离牢牢护在其中。
冰冷的黑色巨石,灰白的法则石碑,无声地见证着这一幕。毁灭与新生,冰冷的法则与不屈的意志,在这封闭的远古石室中,交织成一曲惨烈而充满希望的……葬魂之章。
神骸低语,冰凰涅盘
石室内的法则压力如同无形的潮汐,随着中央灰白石碑的光芒明灭而起伏波动。时间在这里失去了刻度,唯有三人身上不断变化的气息,昭示着蜕变的过程。
徐青如同化作了石室的一部分,与那块悬浮的灰白石碑形成了某种诡异的共鸣。他新生的归墟之臂虚按在石碑表面,手臂末端那微型星漩缓缓旋转,每一次旋转都牵动着石碑上那道葬虚星轨轨迹的流淌速度。无数冰冷死寂的法则碎片,依旧如同洪流般冲击着他的神魂,但此刻的他,已非最初那般被动承受。
那强行烙印进灵魂的法则碎片,正被他体内那颗苏醒的“葬虚星漩”核心以一种更加霸道的方式整合、驾驭。他“看”到了葬虚星轨撕裂空间时那细微到极致的法则断裂点;他“听”到了星辰碎片在归墟之力下崩解湮灭时释放出的、最本源的寂灭之音;他甚至能隐隐“触摸”到那连接着永黯黑暗的星轨末端,传来的冰冷滑腻、带着无尽贪婪的污染触感……虽然这触感让他那冰冷的归墟意志都本能地产生强烈的排斥。
每一次排斥,都伴随着石碑光芒的剧烈闪烁和法则洪流的反噬冲击,带来灵魂撕裂般的剧痛。但每一次剧痛之后,他对葬虚法则的理解和掌控,便更深一分。他身体表面的深灰色裂痕已几乎完全弥合,皮肤呈现出一种冰冷的、如同深灰色金属般的质感,散发着万物终结的死寂气息。那新生的归墟之臂,更是如同活物般与石碑上的星轨轨迹同步流淌着灰光,仿佛成为了星轨在这石室中的一个微小投影。
另一边,阿离的蜕变已进入尾声。狂暴的痛苦嘶吼早已停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而压抑的、如同火山即将喷发前的低鸣。她盘膝而坐,双目紧闭,额头那枚刑天战纹已彻底化为一块燃烧的血钻,散发出稳定而炽烈的暗红光芒。一股肉眼可见的、带着混沌灰白色泽的血色战罡,如同粘稠的岩浆,在她体表缓缓流淌、沉凝。
她后背那道曾深可见骨、被双重侵蚀的恐怖伤口,此刻已完全愈合!新生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暗金色的金属光泽,坚韧无比,隐隐透出下方虬结如龙、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肌肉线条。伤口处甚至看不到疤痕,只有一片光滑的暗金。残留在体内的混沌与归墟侵蚀能量,早已被狂暴的刑天战罡当成磨砺自身的砂砾,彻底碾碎、吸收、化为了壮大战罡的养分!
轰!
一股无形的气浪以阿离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石室内的法则压力都被这股新生的、带着混沌湮灭气息的狂暴战意强行排开!她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瞳孔深处,不再是纯粹的狂暴血色,而是燃烧着两簇混沌灰白的战火!一股远比之前强大、凝练、带着破灭法则气息的恐怖威压,如同苏醒的远古凶兽,轰然降临!
刑天混沌战罡!破而后立!浴劫重生!
她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仅存的左臂。骨节发出沉闷如雷的爆响,暗金色的皮肤下,蕴含着足以撕裂山岳的恐怖力量。她看了一眼自己新生的躯体,又看向石室中央依旧沉浸在法则烙印中的徐青,赤红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劫后余生的庆幸、力量暴涨的暴戾、以及一丝深藏的……忌惮。刚才那冰冷的归墟之力瞬间湮灭她搏命一击的景象,如同烙印般刻在她心头。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蜷缩在角落的小石头身上。
小石头依旧保持着引导混沌能量的姿势,小脸紧绷,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胸口的翠绿光点已从最初的绿豆大小,壮大到了龙眼大小,散发出的光芒柔和而坚韧,将他自己和周围一小片区域牢牢护住。丝丝缕缕温和的灰白混沌能量,如同被驯服的涓涓细流,持续不断地融入翠绿光晕之中,被转化为精纯的“生之混沌”,滋养壮大着那点建木生机。
虽然速度远不如阿离那般狂暴迅猛,但这种温和而持续的转化,却透着一股水滴石穿的坚韧与潜力。阿离能感觉到,小家伙的气息变得更加凝实,那守护光晕中蕴含的净化与包容意韵,甚至让她体内刚刚稳固的混沌战罡都感到一丝本能的……舒适?
就在这时——
嗡!
石室中央的灰白石碑,光芒再次剧烈闪烁起来!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种稳定的法则流转,而是透出一种……紊乱与……警示!
徐青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瞳孔深处那缓缓旋转的归墟漩涡骤然停止!一股冰冷到极致的怒意,如同沉寂的火山,轰然爆发!
“找死!”
他冰冷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黑色巨石墙壁,投向了石室之外的未知所在!就在刚才,他沉浸在法则烙印的深层感悟中时,一股源自血脉深处、极其微弱却带着极致冰寒与悲怆的……悸动……如同冰冷的针,狠狠刺穿了他那被归墟意志覆盖的心湖!
那是……叶红鱼!
她遇到了致命的危险!而且,她正在……燃烧本源!
几乎同时!
轰隆隆——!!!
整个石室,不,是整个由黑色巨石构成的庞大地下空间,都剧烈地震动起来!如同沉睡的远古巨神被惊醒,发出了愤怒的咆哮!支撑穹顶的通天石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细密的裂痕在柱体表面蔓延!穹顶之上,无数巨大的黑色碎石如同暴雨般簌簌落下!
一股混合着极致冰寒、古老怨念、以及某种神圣涅盘之意的恐怖能量波动,如同失控的潮汐,穿透了厚重的石壁,狠狠冲击在石室内的三人身上!
“红鱼姐姐!”小石头失声惊呼,胸口的翠绿光晕剧烈波动。
阿离赤红的眸子瞬间锁定了能量波动传来的方向——正是他们来时那条黑色巨石阶梯的尽头,那座宏伟金字塔神殿的深处!
“走!”徐青冰冷的声音斩钉截铁。他不再看那悬浮的石碑一眼,新生的归墟之臂猛地一挥!
嗤啦——!
一道深灰色的空间裂痕,如同被无形之手撕开的黑色绸缎,瞬间出现在石室那坚不可摧的黑色巨石墙壁之上!裂痕边缘不断湮灭又重生,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空间乱流气息!裂痕的另一端,隐约可见神殿内部那宏大而混乱的景象!
徐青一步踏入裂痕,身影瞬间消失。
阿离没有任何犹豫,发出一声低沉的战吼,狂暴的刑天混沌战罡护住全身,如同一道燃烧的血色流星,紧随其后冲入裂痕!
“等等我!”小石头焦急地喊了一声,胸口的翠绿光晕猛地收缩,包裹住小小的身体,也咬牙冲进了那不断湮灭的空间裂痕之中!
石室瞬间恢复了死寂。唯有中央那块悬浮的灰白石碑,光芒急促地闪烁着,表面那道葬虚星轨轨迹疯狂扭曲变幻,仿佛在无声地……警告着什么。
神骸血燃,冰翼垂天
空间转换的眩晕感尚未完全褪去,一股混合着极致冰寒、古老怨念、神圣悲鸣以及浓郁血腥味的恐怖气息,便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入徐青三人的感知!
眼前的景象,让即便是刚刚完成蜕变、力量暴涨的阿离,瞳孔也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他们身处一座庞大到无法想象的殿堂内部!殿堂的穹顶高不见顶,隐没在翻滚的灰黑色混沌雾霭之中。支撑穹顶的,是数百根需要数十人合抱的黑色通天石柱,柱体表面布满了更加古老深邃的玄奥纹路。整个殿堂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沉淀了亿万载时光的沧桑与死寂。
而此刻,这死寂被彻底打破!
殿堂的中心,并非祭坛或神像,而是……一具庞大到难以形容的……骸骨!
这骸骨如同巨神陨落后的遗骸,被无数粗大的、闪烁着幽暗符文的黑色锁链,从四面八方贯穿、钉死在殿堂中央那由黑色巨石铺就的地面上!骸骨的形态扭曲而怪异,像是某种龙与巨人、昆虫与飞禽强行融合的恐怖造物。惨白的骨质表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巨大裂痕,裂痕深处流淌着粘稠的、散发着暗红污秽、深灰归墟、混沌灰白三色光芒的“血液”!一股混合了极致怨念、混沌暴虐、万物终结死寂的恐怖威压,正是从这具被锁链贯穿的骸骨上散发出来!
这并非他们之前在外面看到的那具支撑神殿的“骨”,而是被封印在这神殿核心的……另一具神魔残骸!其散发的威压,甚至比外面那具更加古老、更加暴戾!那些贯穿骸骨的黑色锁链,每一根都流淌着幽暗的法则符文,显然是一种强大无比的封印!
而此刻,这封印似乎……松动了!
数根巨大的黑色锁链已经断裂,断裂处流淌着粘稠的暗红色污秽能量,如同腐败的脓血。骸骨那庞大的身躯正在锁链的束缚下疯狂地挣扎、扭动!每一次挣扎,都引得整个殿堂地动山摇!更多的碎石从穹顶落下!骸骨断裂的翼骨拍打着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三颗由不同巨大颅骨强行融合而成的狰狞头颅(一颗似龙,一颗似人,一颗似鸟)高高昂起,空洞的眼眶中燃烧着粘稠如油的三色火焰(暗红、深灰、灰白)!混乱、贪婪、暴虐、以及被封印亿万载的滔天怨念,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疯狂席卷整个殿堂!
“吼——!!!”
三颗头颅同时发出无声的灵魂尖啸!粘稠的、混合着三色混沌能量的吐息,如同失控的毁灭洪流,无差别地朝着四面八方疯狂喷吐!所过之处,坚硬的黑色巨石地面如同豆腐般被腐蚀、撕裂!支撑殿堂的通天石柱被扫中,表面的符文剧烈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痕迅速蔓延!
而就在这具疯狂挣扎的神魔残骸正前方的半空中——
一道冰蓝色的身影,如同狂风暴雨中飘摇的寒梅!
是叶红鱼!
她显然在之前的空间传送中直接落入了这恐怖的神殿核心!此刻,她悬浮在半空,身周笼罩着一层薄如蝉翼、却坚韧无比的冰蓝光晕——那是冰凰本源最后的涅盘守护!她眉心那道淡金色的裂痕此刻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璀璨到极致的冰蓝神芒,如同冰封的星辰!
但她的状态……岌岌可危!
她左肩的位置,一道恐怖的撕裂伤口深可见骨!伤口边缘并非血肉模糊,而是覆盖着一层不断蔓延的灰黑色冰晶!冰晶深处,粘稠的暗红污秽和深灰归墟能量如同活物般蠕动着,疯狂侵蚀着她的冰凰本源!鲜血早已染红了半边冰蓝的衣裙,又在极致的冰寒下凝固成暗红的冰渣。
显然,她遭受了那神魔残骸的致命一击!若非冰凰涅盘之力的顽强守护,恐怕早已被那混合着污秽、归墟与混沌的吐息彻底湮灭!
然而,此刻的叶红鱼,却并未专注于自身的伤势!
她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如同万载不化的玄冰,死死锁定着下方那疯狂挣扎的神魔残骸!更准确地说,是锁定着残骸胸膛正中央,一块被无数细小黑色锁链缠绕、深深嵌入惨白肋骨之间的……不规则的、散发着柔和月白色光华的……晶石碎片!
那碎片只有巴掌大小,边缘并不规则,仿佛是从某个整体上崩裂下来的。但其散发出的气息,却纯净、高洁、带着一种抚慰神魂、净化万物的神圣意韵!与周围污秽、混沌、死寂的环境格格不入!
冰凰神源碎片!远古冰凰陨落后遗落的本源核心之一!
叶红鱼的目标,是它!
“唳——!!!”
一声清越而悲怆的凤鸣,猛地从叶红鱼口中发出!她根本不顾左肩那正在疯狂侵蚀本源的恐怖伤口,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玄奥无比的冰凰法印!眉心那点冰蓝神芒瞬间爆发出刺穿混沌的光芒!
“涅盘……溯神!!!”
冰冷的声音,带着决绝的意志,响彻混乱的殿堂!
轰——!!!
以叶红鱼为中心,一股无法形容的极致冰寒轰然爆发!那不是普通的寒冷,而是蕴含着冰凰涅盘法则、追溯血脉本源的绝对零度!整个神殿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以下!空气中翻滚的混沌雾霭被冻结成灰色的冰晶簌簌落下!地面流淌的粘稠“血液”瞬间凝固!甚至连那神魔残骸疯狂挣扎的动作,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极寒而出现了一瞬间的……迟滞!
代价是惨重的!
叶红鱼左肩那被灰黑色冰晶覆盖的伤口,在这股极致冰寒的催动下,侵蚀瞬间加剧!灰黑色的冰晶如同瘟疫般疯狂蔓延,瞬间覆盖了她半边身体!她绝美的容颜上浮现出蛛网般的灰黑色裂痕,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跌落!眉心那点冰蓝神芒也变得黯淡摇曳,如同风中残烛!
她在燃烧最后的涅盘本源!强行催动追溯血脉的禁术,只为……定住那神魔残骸一瞬!只为……夺取那块冰凰神源碎片!
就在这千钧一发、叶红鱼燃烧本源定住神魔残骸的瞬间——
“红鱼姐姐!”小石头凄厉的尖叫在混乱的殿堂中响起!他胸口的翠绿光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道凝练的翠绿光束无视距离,瞬间射向叶红鱼!试图为她驱散侵蚀,补充生机!
几乎同时!
“吼——!!!”阿离发出一声撕裂空间的暴戾战吼!她如同被彻底激怒的母狮,新生的刑天混沌战罡毫无保留地爆发!整个人化作一道燃烧着灰白火焰的血色流星,带着粉碎一切的狂暴意志,朝着那被暂时定住的神魔残骸……那颗燃烧着暗红污秽火焰的、似鸟的……头颅……狠狠撞了过去!目标——为叶红鱼分担压力!打断残骸的挣扎!
而徐青——
他冰冷的目光瞬间扫过全场:燃烧本源、半边身体已被侵蚀灰黑冰晶覆盖的叶红鱼;正疯狂撞向神魔残骸头颅的阿离;以及那道射向叶红鱼的翠绿光束……
新生的归墟之臂末端,那微型星漩无声地……加速旋转!一股冰冷、死寂、凌驾于法则之上的……主宰意志……轰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