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淡淡说了一句，身形再次化作青光，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然出现在铁壁要塞的防护光幕之内。他将莫离和苏瑶轻轻放下，看都未多看他们一眼，身形再次模糊，已然重返战场最激烈处，迎上了一尊咆哮杀来的强大魔神。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从出现到离开，不过眨眼之间，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苏瑶连忙扶住莫离，紧张地探查他的情况：“夫君？夫君你感觉怎么样？”
莫离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混沌初开、星辰生灭的景象一闪而逝，随即恢复正常，但那种深邃和洞察力，却远超从前。
“我没事。”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异常的平静。他轻轻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奔腾的、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全新力量。这股力量远比之前强大，更加凝练，蕴含着混沌的包容、血煞的凌厉、甚至还有一丝苍玄老祖留下的清光道韵，三种力量并未完全融合，却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暂时为他所用。
但他的修为境界，却诡异地依旧停留在元婴中期，并未突破。仿佛那海量的能量大部分都用于重塑和强化了他的肉身与神魂本源，而非提升境界。
他抬眼望向战场。目光所及，战场上的能量流动、法则轨迹、甚至每个修士和魔物的气血强弱，都比以前清晰了无数倍。他能轻易看穿元婴中期以下修士的灵力运转和弱点所在。
然而，当他试图去窥视那些元婴后期乃至化神修士时，却感到一股强大的法则壁垒和能量辉光阻挡了他的感知，甚至会引起对方气机的自动反噬。
一种明悟涌上心头：他如今的状态，实力大增，肉身和神识甚至堪比元婴后期，但受限于自身境界和对新力量的理解，所能调动的法则之力依旧局限在元婴中期范畴。他可以轻易碾压甚至秒杀元婴中期及以下的对手，但面对元婴后期，或许可以抗衡周旋，却难以斩杀。至于化神……差距如同天堑，绝非现在的他能够触碰。
这并非削弱，而是一种更加扎实、潜力无穷的积淀。
“瑶儿，为我护法片刻。”莫离压下心中杂念，盘膝坐下，全力运转《九转混沌煅灵法》和《星辰锻神术》，熟悉和掌控这脱胎换骨后的全新力量。他必须尽快适应，才能重返战场。
苏瑶重重点头，立刻在他周围布下防护阵法，警惕地守护着。
战场上的厮杀，并未因莫离这边的插曲而停止，反而越发惨烈。化神老祖与魔神们捉对厮杀，打得天崩地裂，法则崩坏。元婴修士们组成各种战阵，与魔将魔军绞杀在一起，每时每刻都有人形神俱灭。
人族凭借地利和阵法，勉强抵挡着魔族疯狂的进攻，但伤亡数字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攀升。魔族的数量和质量，实在太过庞大。
就在战局陷入最残酷的焦灼状态时，突然——
轰！轰！
两道无法用语言形容其浩瀚与恐怖的气息，猛地从魔族阵营最深处和人族要塞后方冲天而起，瞬间盖压了整个战场！
所有化神及以下的修士和魔物，都感到神魂战栗，灵力运转滞涩，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骇然望向高空。
只见魔气深处，蚀渊魔祖那庞大的魔影缓缓站起，周身的魔气仿佛化为了实质的黑暗深渊。而人族方向，苍玄老祖的身影也再次凝聚，清蒙蒙的光辉净化诸邪。
两位炼虚境的无上存在，似乎觉得下方的战斗过于“缓慢”。
没有交流，没有宣战。
两者只是淡漠地对视了一眼，随即身形一晃，便如同两道撕裂苍穹的流光，猛地撞破了此界壁垒，直接冲入了无尽虚空深处！
下一刻，遥远得仿佛在宇宙另一端的虚空深处，传来了令整个界域都为之震动的恐怖波动！
并非爆炸声，而是某种更加本质、更加可怕的动静！仿佛是两个世界在碰撞，无数星辰在湮灭，大道法则在哀鸣和重构！即便隔着无尽遥远的距离，仅仅是通过空间传递过来的余波，都让战场上的化神修士脸色发白，元婴修士气血翻涌！
所有人都震撼地望向那片不断爆发出诡异光芒和空间褶皱的虚空，心中充满了无边的敬畏与恐惧。
“这就是……炼虚之威吗？”有元婴修士喃喃自语，道心都受到了冲击。
“一念天地动，挥手星辰熄……我等毕生苦修，在老祖面前，竟如萤火比之皓月……”另一位老牌元婴面露苦涩。
炼虚老祖的战场，已经超出了他们能够理解和参与的范畴。那里的胜负，将直接决定下方这场战争的最终走向！
短暂的震撼过后，不知道是谁先发出了呐喊，更加疯狂和血腥的厮杀再次爆发！所有人都明白，必须在炼虚老祖分出胜负之前，尽可能地为己方争取优势！
莫离也睁开了眼，望向虚空，眼中同样充满了震撼，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和向往。终有一日，他也要踏上那般境界！
他长身而起，周身气息已然平稳，虽然境界未变，但那股内敛的锋芒，却让一旁的苏瑶都感到心惊。
“瑶儿，你回丹塔，那里更需要你。”莫离看向妻子，语气不容置疑，“放心，我知道分寸。”
苏瑶看着丈夫眼中那熟悉却又更加深邃的战意，知道自己无法阻拦，只能担忧地点点头：“一切小心，切勿逞强。”
莫离点头，身形一闪，已再次杀入战场！
这一次，他的目标明确无比——元婴中期及以下的魔族！
他如同虎入羊群，身影在战场上闪烁不定。《幽影血煞步》结合了对空间更深的理解，变得更加鬼神莫测。他不再需要施展消耗巨大的大范围法术，而是化为了最高效的杀戮者。
手指点出，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混沌剑气便轻易洞穿一名元婴初期魔将的头颅，将其神魂连同魔核一起湮灭。
拳掌挥动，蕴含的力量直接震碎魔族强悍的肉身，血煞之气侵入，磨灭生机。
他甚至不再需要武器，身体每一个部位都化为了最可怕的凶器，混沌之气流转间，万法不侵，诸魔退避！
他所过之处，元婴中期以下的魔族成片倒下，几乎无一合之将！效率高得令人发指！
很快，他便引起了魔族强者的注意。
“拦住他！”一名元婴后期的独角魔君怒吼，带着数名元婴中期的魔将围杀而来。
莫离眼神冰冷，不闪不避，直接迎上！
他与那独角魔君硬撼一记，轰然巨响中，两人同时后退数步。莫离气血翻涌，手臂发麻，却并未受伤。那独角魔君则脸上露出骇然之色，对方明明只是元婴中期，力量竟丝毫不逊于他！
而另外几名元婴中期魔将的攻击已然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