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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机械造物的特性,雷德在关键零件更换完毕后,几乎立刻就恢复了生龙活虎的状态。能量核心稳定运行,关节活动流畅,连红色护目镜都仿佛比平时更亮了几个度。
然而,这位刚刚“满血复活”的合格男朋友,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测试自己的新零件性能,或者找地方撒欢。他的全部注意力,如同被最精密的导航系统锁定一般,牢牢地聚焦在了蒙特祖玛身上。
蒙特祖玛的伤势虽然也在稳定恢复,但毕竟是人类之躯,速度远不如雷德。她正坐在桌前,处理着部族积压的一些事务,神情专注而清冷,只是偶尔会因为牵动伤口而微微蹙眉。
这细微的表情变化,立刻被雷德精准捕捉。
“祖玛祖玛!”他像一只大型的、安装了永动机的红色犬科动物,瞬间就凑到了桌边,脑袋几乎要搁到文件上,语气充满了担忧和急切,“你身上的伤,要不要我给你换药?我手很稳的!保证一点都不疼!” 他信誓旦旦地举起刚刚更换好的手臂。
蒙特祖玛头也没抬,清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不用。有医师。”
雷德被拒绝了,但丝毫不气馁,立刻转换策略。他看到蒙特祖玛正在批阅文件,立刻自告奋勇:
“祖玛祖玛,别处理事务了!你还需要休息!我来,我来!” 他说着就要去拿蒙特祖玛手中的笔,仿佛完全忘了自己那能把简单报告写成科幻小说的“卓越”文书能力。
蒙特祖玛终于抬起眼帘,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雷德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
“你处理?”她只问了三个字。
雷德瞬间想起了自己上次帮忙整理仓库清单,结果把“百年紫晶矿”登记成“会发光的紫色石头”并建议“拿来铺路可能挺好看”的光辉事迹,讪讪地收回了手,红色护目镜都黯淡了几分。
但这并不能阻止他澎湃的关心之情。
“祖玛祖玛,你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水!”
“祖玛祖玛,你肩膀酸不酸?我帮你捶捶!”
“祖玛祖玛,外面的阳光好像有点刺眼,我把窗帘拉上?”
“祖玛祖玛,你……”
“祖玛祖玛……”
“祖玛……”
整个房间仿佛被“祖玛”这两个字形成的音波全方位笼罩了。蒙特祖玛感觉自己耳边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作响,虽然知道这家伙是出于关心,但那过于旺盛的精力和喋喋不休的提问,实在让她有些……难以集中精神。
她放下笔,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身边那个因为得不到回应而显得有些委屈、却依旧不肯放弃的红色大型“挂件”。
“雷德。”她开口,声音依旧清冷。
“在!祖玛你有什么吩咐?”雷德立刻精神抖擞,红色护目镜闪闪发光。
“安静。”蒙特祖玛指了指房间角落的一个坐垫,“坐在那里,不许说话,不许动,直到我处理完。”
这是她对付过于活泼的雷德最常用的方法。
雷德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像一只被勒令面壁思过的大型犬。他可怜巴巴地看着蒙特祖玛,试图用眼神传递自己的委屈和“我还能再抢救一下”的诉求。
但蒙特祖玛已经重新低下头,专注于手中的文件,不再看他。
雷德瘪了瘪嘴,最终还是不敢违抗“圣旨”,一步三回头地、磨磨蹭蹭地走到那个坐垫旁,委委屈屈地坐了下来。他努力挺直腰板,双手放在膝盖上,做出“绝对安静”的姿态,但那双透过红色护目镜投射过来的目光,依旧像探照灯一样,牢牢锁定在蒙特祖玛身上,充满了无声的关切和“我随时待命”的忠诚。
房间终于恢复了暂时的安静。
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以及某个大型机械造物努力压抑存在的、细微的电流声。
蒙特祖玛的嘴角,在雷德看不到的角度,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
虽然吵闹了些。
但……并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