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人群即将散开,各自行动时——
“呵……真是感人的团结戏码。”
一个带着戏谑和冰冷的声音,突兀地在天台入口处响起。
众人悚然一惊,循声望去。
只见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身影。
正是之前出现过、与斗篷人似乎有关联的溯界和溯黎姐妹!
她们依旧穿着那身风格奇特的服饰,但脸上不再有之前的模糊感,而是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仿佛看着笼中困兽般的冷漠笑容。
溯界环视着如临大敌的众人,轻轻拍手:
“不错的觉悟。可惜……”
她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
“你们所有的挣扎,在‘规则’面前,都毫无意义。”
“安迷修,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的话,如同最终的审判,将刚刚凝聚起来的一点士气,瞬间打落谷底。
真正的幕后黑手(之一),终于不再隐藏,亲自下场了。
“心象净土”内的最终对抗,随着这对神秘姐妹的现身,拉开了血腥的序幕。而现实世界中安迷修用生命换来的机会,能否被抓住,犹未可知。
就在溯界那冰冷的话语如同寒霜般冻结全场,所有人都因元力近乎枯竭而陷入绝望之际,一个身影却缓缓向前踏出了一步。
是帕洛斯。
他周身那诡谲的暗影之力依旧如同活物般缓缓流淌,虽然不如全盛时期磅礴,却是在场唯一还能稳定调动的力量!与其他人那黯淡、不稳的元力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他眼眸扫过面带戏谑的溯界和溯黎,脸上那惯有的、伪装性的笑容消失了,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属于骗徒在绝境中算计生路的锐利。
他不动声色地,将明显已经元力枯竭、连站着都有些勉强的佩利,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声音低沉却清晰:
“佩利,退后。”
这简短的四个字,如同触动了佩利脑中某个最敏感的开关!
上一次……在上次大赛的最终决战,帕洛斯就是让他“退后”,然后……然后便是那场吞噬一切的、让他痛彻心扉的自爆!那分离的痛楚和漫长的寻找,早已成为刻在他灵魂深处的恐惧烙印!
“休想!”
佩利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执拗!非但没有后退,反而猛地挣脱帕洛斯的手,用自己那因为元力耗尽而显得有些踉跄的身体,强硬地再次挡在了帕洛斯身前,将他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
那双眼眸死死地盯着前方的溯界姐妹,如同护崽的猛兽,龇出了牙齿。
“你的元力几乎都不能用了,起开!”帕洛斯看着佩利那摇摇欲坠却固执挡在前面的背影,心头莫名火起,语气带上了罕见的焦躁和严厉。
这傻狗,都这种时候了,还逞什么能!
“我不!” 佩利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他甚至调动起体内那微乎其微、几乎感应不到的元力残渣,试图凝聚起一丝防御,身体因为过度透支而微微颤抖,却依旧寸步不让。
“佩利!”帕洛斯的声音拔高,带着怒意,更深处却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触动的心弦。他看着佩利那宽厚却此刻显得无比脆弱的背影,看着他因为强撑而绷紧的脊梁,那句“退后”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口。
他明白,这一次,他无法再用谎言和欺骗将这只傻狗推开了。
佩利用最直白、最笨拙的方式,宣告着他的选择——同生共死。
溯界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轻轻拍手,语气带着嘲弄:“真是主仆情深,令人感动。不过……”
她话锋一转,周身开始散发出冰冷的、与这个世界元力体系截然不同的能量波动,那是属于“管理员”的、更高层级的力量威压。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感情,是最无用的东西。”
她抬起手,指向挡在最前面的佩利和其身后的帕洛斯。
“就先从……这个不稳定的‘错误代码’开始清理吧。”
危机,如同实质的利刃,悬于头顶。
而站在最前方的,是元力尽失却寸步不退的佩利,以及他身后,那唯一还拥有力量、眼神彻底冷下来的帕洛斯。
暗影,开始在他脚下无声地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