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松风道长道。
“庐州、洪都的守军数日前已经出发赶来此地,顾非的破虏军、慕容七七率领的陌刀军此时已渡过扬子江,陈翀的京畿军和地方勤王军,还有后方军镇的朱仝等人,也将在今日对蒙古大营发动袭击。周至的水军将尽量截断扬子江南边的蒙古军的水路,以防他们增援这里。”秦戈一五一十地将他的计划和盘托出。
“速不该会没有任何察觉?”松风道长道。
“他肯定知道我们会有增援,可一切看上去都像一个突发事件,他不会想太深。更何况,上次的沉香寺之战,给了他十足的信心。他不相信在这旷野之地,我们会是蒙古铁骑的对手。”秦戈道。
“那你的信心又从何而来?”松风道长好奇地问道。
“信心是有,但不多。”秦戈沉声道:“在一个合适的地方,以一种出乎蒙古鞑子意料的方式,来一场决战,总比困守愁城的好。就算失败了,金陵还是在我们手上。”
“可是你……”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怎么着也得拉一个人垫背,速不该就不错。”秦戈语气平淡地道。他没了,魏军士气确实将遭遇极大打击,可要是速不该没了,蒙古大军肯定会军心溃散。
一支数万人的蒙古大军冲入营地,当先的一杆大旗镶嵌着金丝和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闪闪。
“速不该到了。”秦戈长吁一口气道。
速不该赶到山脚的蒙古营地时,为首的将领正准备发动新一轮的进攻。
“山上可有异样?”速不该远远地望着山顶飘扬的大旗,无法看清上面的字体。
“禀报大汗,山上一直很安静,并无一人突围。”蒙古将领回道。
“秦戈此人狡猾如狐,诡计多端,怎会如此鲁莽?”速不该道:“孤军深入,就是为了烧一些粮草?你们就这么几万人,围住一整座山,他要突围你能拦住他?”
“这个……属下不知为何如此。”蒙古将领道。
“呵呵,本大汗预料不错的话,此时定有多支魏军在往这里靠近。想来个反包围?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能力了。”速不该冷笑道:“即刻派游哨扩大侦查范围,至少一百里,发现敌情马上来报。令所有金陵城下大营的人马马上渡江,赶赴此地。水师联合高句丽的龟舟,封锁水路,不让金陵的水师渡过一兵一卒。”
“遵大汗旨。”周围的众将单膝跪地,轰然应诺。
“札木合,你亲率本部两万人进攻山顶。记住,一有不对,马山撤离。”速不该下达了最后一条命令。
“遵大汗旨。”一人行礼后振身离去,正是那名围困沉香寺的蒙古将领。
这日晴空万里,阳光普照,所有的一切山上山下都看得清清楚楚。
札木合带着本部的两支万人队,从山头的东、西两个方向,往山顶攀爬而去。最先的一排士卒人人手举盾牌,呐喊着往前冲。
过了半山腰,山上依然不见动静。昨晚战死的一千多名同伴静静地躺在雪地上,激起了蒙古士卒的怒火。
攻山的蒙古军忽然加快了步伐,在经过一处较为陡峭的山坡时,山上终于有了反应。无数石块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朝着蒙古士卒滚落而下。
前排的士卒纵跃闪避,并未造成太大伤亡,只是后方之人不知前方情形,反而被撞死撞伤数百人。
再往上八十余丈,无数只瓦罐从天而降。“砰砰”声中,火油四溅,随之而来的是一支支火箭。
火光再次腾起。趁着盾兵忙着扑火之际,一排排黑色的箭矢呼啸而至,蒙古士卒出现了大面积的伤亡。蒙古士卒急忙张弓搭箭,反射回去,可魏军躲在木盾之后,几无损失。
几轮互射后,山上忽然冲出数千魏军将士,杀向已显慌乱的蒙古军中。奇异的是,那些魏军个个面容冷峻,一言不发,与大呼小叫的蒙古士卒形成鲜明对比。
这数千魏军将士靴子裹着草绳,战力十分强悍,一对一的情况下,多半只要几招就能造成对方的伤亡,而且他们相互之间的配合更是无比默契,一旦有扎手的目标出现,附近的数人必定会合而攻之。
蒙古士卒抵挡不住,尸体如石子般不断滚落下山。速不该见试探魏军虚实的目的已经达到,立即下令撤军。
“秦戈,你这支亲军竟然如此厉害。”松风道长被八千将士的无声杀戮深深震撼。
“呵呵,秦戈,你就只有这么点伎俩和能耐,就敢独闯本大汗的龙潭么?”速不该阴恻恻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