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句轻描淡写的‘确有不对’,如果秦某的师父没有及时赶到,如果今天不是徐大人的千金,是不是就‘并无过错’了?”秦戈冷笑道。
段志远恼羞成怒,道:“那你也不能肆意妄为,你可以报官府。”
“报官府?长安知府曾大人是不是刚刚才从这里离开?”秦戈道:“不过等下我们从这里离开后,段家主倒是可以去报官府。”
“你今天是一定要鱼死网破么?”段志远厉声道。
“秦某并不想如此,只要让为恶之人得到惩罚,事情也不至于发展至此。”秦戈道:“你现在将段凯叫出来,对质完后,我等自然转身就走。”
“呵呵,大言不惭,长安城可不是你一个小小的校尉能够只手遮天的。”段志远估摸着曾少睿应该已经将话带到,支援马上就能到来,于是给身边护卫使了个眼色,自己则往后退去。
“自身不正,教子无方。”秦戈喝道,拔剑出鞘,连使三招。“苍松迎客”“繁星满天”“猿越千仞”,顿时四周剑气纵横,段家护卫们慌忙应对。
如果此时面前的是擎云道长,三招移除,恐怕也得凝神全力应对,何况是一些六七品境界的护卫。
“砰砰啪啪”,除了段志远身边的一名老者外,其他护卫或多或少都受了一点轻伤。秦戈手上不停,依然还是这三招,又是一阵密集的声音响起,这次有三名护卫手腕中剑,手上的兵刃跌落在地。那名七品境界的老者也是手忙脚乱,身上的衣衫上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未等秦戈第三次出手,众护卫纷纷向后退去,与秦戈保持着两丈左右的距离。秦戈并不追击,往前几步,一掌挥出,重重打在段志远的脸上。只见段志远断线风筝般侧身飞起,撞到前厅的门上,重重跌落在地。“噗”,段志远吐出一口血,还有七八颗白白的牙齿。
段志远心中大怒,他一直自傲于年过五旬,还有满嘴的坚固白牙,如今被打掉 七八颗,以后怎么食用那美味的佳肴?可他却敢怒不敢言,刚才秦戈两招便逼退了众多六品以上的护卫,其中还有一名七品小宗师,就算是段高峰也无法做到吧。
“搜,将段凯那凶犯找出来。”张满仓手一挥,带领亲兵往后院搜去,众护卫不敢稍动。
段府内一阵鸡飞狗跳,不时伴随着女子的尖叫声。不一会儿,顾非像拎一只小鸡般将段凯提溜了出来,他是从一个隐秘的地窖内找到段凯的。
“父亲,救救我。”段凯动弹不得,口中大叫道。可当他看到斜倚在前厅门口,一动都不敢动的护卫们时,声音戛然而止。
“你就是那‘确有不对’的凶犯段凯?”秦戈讥讽道。段凯目露惊恐,嘴角不断流着口水,早已不复白天的嚣张跋扈。
得到亲兵的确认后,秦戈正要动手,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住手!秦校尉听我一言。”来人正是长安守军副将裘运。
这裘运与秦戈曾有过一面之缘,当年秦戈刚来长安时,吴大猷还想介绍他给裘运认识,当时还是九门校尉的裘运却爱搭不理。几年过去,裘运升迁为长安副将,可谓官运亨通。
裘运之所以能晋升如此之快,与公孙家和段家等门阀对其的支持是分不开的。所以当他听到曾知府的报信后,便立即点齐兵马前来支援。只不过被长安城主将硬生生地拖了小半个时辰才赶到段府。
裘运带着几百名士卒冲入段府,秦戈便没有立刻对段凯动手。“裘将军,快,快将这行凶狂徒拿下。”段志远口齿漏风道。见援兵已到,他立刻精神了起来。
“秦校尉,借一步说话。”裘运不理段志远,手一摆,和秦戈一起来到了前厅内。裘运无非也是曾少睿的那套说辞,段家对边军的贡献很大,家世显赫,朝中有人等等。
等裘运说完这些,秦戈道:“那又如何?”
“你……,秦校尉,能否给裘某一个面子,此事到此为止,双方都不再追究责任,如何?”裘运道。
“当初想请裘将军吃个饭,裘将军可没有给秦某面子啊。”秦戈道。
“那你想怎样?”裘运心中暗恼,他的职衔比秦戈整整高了两级,但不属于同一系统,因此管不到秦戈。
“帮身边人出口恶气,秦某自然马上离开。放心,绝对不会出人命。”秦戈道。从一开始,他就叮嘱张满仓和顾非,一定不要闹出人命。
“你就不怕我上奏折告你滥用军权,私闯民宅?”裘运气急败坏,阴恻恻地道。
“去告吧,不知陛下得知段家冒犯徐大人的千金,裘将军还包庇犯人,会怎么想?”秦戈无所谓道,他知道段家众人不敢大肆宣扬此事。
裘运的脸色变幻不定,自己急匆匆赶来就这样无功而返?打?看着地上躺着的那名中年护卫,那可是他心中的绝顶高手,可还不是秦戈的对手,打可能打不赢。告?朝廷问起原由,怎么解释?撤?段家这么多年来对自己可谓仁至义尽,自己总得有所表示吧。
“秦校尉,你答应不能出人命哦。”裘运忽然大声道,还一边给秦戈使眼色。
秦戈一愣,便马上明白了裘运的意思,于是也大声道:“裘将军既然如此吩咐,就不要凶犯性命就是。”
两人从前厅里走出,裘运对段志远道:“段兄,裘某与秦校尉商量良久,才打消了他要段公子性命的打算。秦校尉小试惩戒后,此事便一笔揭过,双方以后都不得再提。”
段志远心中一阵冰冷,他知道自己被裘运卖了,可形势逼人,此时不低头或许会更难看,于是颓丧道:“就按裘将军的意思吧。”此事过后,段家的名声可以说是毁了大半。此仇不报非君子,咱们走着瞧,段志远恨恨地心想。
秦戈走到段凯身前,缓缓地拔出剑,缓缓地在他的大腿上划出一条深深的伤口,保证切断其筋脉。然后又缓缓出掌,击在段凯右胸,“喀啦啦”,断了五六根肋骨才收手。段凯拼命挣扎哀嚎,却无济于事,最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秦戈眼神冰冷地看着段志远:“如果你想报复,我会灭你全族。”说完后秦戈等人便离开了段府。
段志远打了一个冷颤,秦戈的眼神让他有些不寒而栗,刚刚立下的雄心壮志马上便动摇了起来。裘运忙扶起他,来到前厅坐下,神情诚恳地安慰着段志远。
“段兄,没什么事吧?我们来迟了。”公孙家的供奉在秦戈刚离开不久,就火急火燎地赶到。
“虚伪小人。”段志远、裘运同时心中暗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