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
吕布只感觉浑身麻痹,四肢一点儿知觉都没,不由大惊,莫不是纵欲过度瘫痪了?
随即他掀开被子看看手脚的情况。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貂蝉那张沉睡中依然美得令人心悸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鼻息均匀而温热。
此时正枕着吕布右手,抱着吕布脖子,双腿还夹着吕布的右腿。
另一侧严氏温润的身体,她睡得更沉,眉头却微蹙着,似乎在梦中也为他担着心事。
和貂蝉大差不差的姿势,吕布汗颜。
而黄月英趴在吕布身上睡着,压了吕布一夜,这不麻谁麻。
吕布猛地坐起身,动作之大惊醒了身旁的严氏。
“夫君?”严氏睡眼惺忪。
“无事,你再睡会儿。”吕布的声音轻柔。
他迅速穿上衣袍,那股慵懒的气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即将出笼的猛虎。
“来人!”他走到外堂朝门外低喝一声。
亲卫应声而入。
“立刻去请军师陈宫来我书房议事!另外,备马,我要亲自去一趟兵器作坊!”
命令干脆利落,不带一丝拖沓。
半个时辰后,吕布已经和闻讯赶来的陈宫走在前往城西作坊的路上。
寒风虽歇,但空气依旧凛冽,吹得人脸颊生疼。
“主公如此急切,可是有了新的计较?”陈宫看出了吕布眉宇间的焦躁与决断。
“公台,我们的刀,不够硬。我们的箭,不够利。”
吕布目视前方,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与曹军精锐交锋,兵器之利,足以在毫厘之间决定生死。”
陈宫心中一凛,莫非奉先还会练铁?
兵器作坊内热火朝天,铁锤敲击砧铁的叮当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映着匠人们满是汗水的脸。
吕布无视了前来迎接的管事,径直走向最里间的精锻房。
一股更为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一个身材异常魁梧的汉子正赤着上身,手持一把铁钳,全神贯注地盯着锻炉中一块烧得通红的铁胚,仿佛在欣赏一件绝世珍宝。
他时而皱眉,时而喃喃自语,对身后到来的吕布与陈宫竟是浑然不觉。
“孙铁!”管事见状,吓得脸色发白,急忙上前想要提醒。
“不必。”吕布抬手制止了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个痴迷的背影。
他知道此人,孙铁,蜀地奇才,对锻造之术有着近乎疯魔的执着。
他不在意孙铁的无礼,他在意的是这种能将一切置之度外的专注。
吕布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纸,递给陈宫,示意他展开。
那上面,正是他凭借后世记忆画出的唐刀简图,线条简洁流畅,却蕴含着一种霸道绝伦的美感。
“这是……”陈宫只看了一眼,便被图纸上那陌生的形制所吸引。
似乎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孙铁终于回过神来,他有些不耐烦地转过头,当看清来人是吕布时,才愣了一下,准备行礼。
“免了。”
吕布的目光越过他,落在他身旁试验台上几把断裂的刀刃上,眉头一皱,“还在试刀?”
孙铁脸上闪过一丝羞愧,瓮声瓮气地答道:
“回禀主公,铁料不纯,淬火之法亦有局限,强行提升硬度,则韧性大减,不堪劈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