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说笑笑,仿佛心里那块创伤被柔情遮掩,不可言说的痛意不复存在似的。然而他们心里都清楚,这只是默契地回避罢了。
明丞不想提,沈楠也不多问。
身在地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已经重回人间,地狱的影子仍然阴魂不散地缠着他不放。
这是明丞的心魔,幸好有沈楠陪着他,一步步走向人间,看遍四时风物,春和景明,秋光玉露,胜却无数。
夜深如墨,南城桃红胡同中寂静一片,乔畔君惴惴不安地走在过道里,依照以往的惯例,万中庸会来此处与他接头。
许憨勇伪装成喝得醉醺醺的小商贩,不远不近地跟在乔畔君身后。而宋晖带着侦查队守在胡同口,全员乔装成车夫或晚归的商贩模样。
不多时,万中庸从胡同岔口冒出头来,见到乔畔君就阴沉着脸问道:“昨天你干嘛去了?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戮首计划”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想起万中庸的手下欺辱妻儿,乔畔君心里窝火,但仍是虚情假意地说:“嗐,我带着俩兄弟去小柳绿家喝酒听曲,谁知道那婊子把扫黄大队的公安招过来了,我费了老鼻子劲儿才脱身,可惜了那俩兄弟栽在公安局了。”
万中庸一脸不屑地看着乔畔君,冷冷地说:“我早说过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你天天去落燕胡同转悠,早晚得溺死在温柔乡里。”
“不敢再有下次。”乔畔君见万中庸没有对自己的说辞起疑心,连忙赔笑脸。
万中庸阴森地沉声道:“此次行动不成功便成仁,你我万不能后退只能进。”
他一双绿豆眼闪过一抹令人生畏的寒光,令心里有鬼的乔畔君打了个寒战。
看着两个人离开,许憨勇从杂物堆后遛出来,路过宋晖时嘱咐说:“继续跟踪,不要打草惊蛇。”
然后许憨勇和宋晖等人换了身打扮,继续散落在街面上监视着万中庸的动向。
一连两天,宋晖清除全部炸弹安置点,跟李尔福打报告说:“李局该收网了,我怕再耽搁,万中庸要跑。”
李尔福本来怕万中庸会鱼死网破,但见宋晖信誓旦旦地说明情况,便下令实施抓捕。
眼见乔畔君跟万中庸进了中药铺,许憨勇跟宋晖打暗号立即行动。
许憨勇忽然被袭击,晕倒前才想明白:这是个圈套!
宋晖带着侦查队进店的下一秒,猛然发生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