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死的不只是冷俦，还有她的姐姐和舅舅。而李尔清告诉她了冷俦和石上健太死亡的真相。
“也许在你看来，我仨利用你设计了你的舅舅，我非常抱歉。我只对欺瞒无辜的你感到过意不去，但绝不后悔刺杀石上健太。”李尔清肃然地说：
“他迫害无辜老百姓和抗日战士做实验品比林满堂和冷俦砍在他身上的刀还要残忍万倍！面对恶贯满盈的侵略者，我们恨不得千刀万剐。”
看着异常陌生的李尔清，钱形信子难以置信，明亮的眼睛里蓄满泪水，喃喃道：“既然一直欺骗我，为什么要告诉我残酷的事实？让我蒙在鼓里不好嘛……”
“你觉得残酷？”李尔清拿出收集的日军大屠杀和人体实验黑白照片，指着石上健太拿电锯肢解人胳膊的照片说，“他们做的事不残酷么？信子，你不能总活在你姐姐和不二子为你编造大东亚共荣的美梦里，你来我的祖国那么多年，就没好好想过我们人民的苦难是你们国家的军人造成的吗？”
看到记忆中和蔼可亲的舅舅正拿着解剖刀割一个人的皮肤的照片，钱形信子心里发寒直犯恶心，泪光忽闪地说：“对不起……”
“你没有资格替他们那些侵略者道歉，我也没有资格替那些无辜遇害的百姓和抗战牺牲的战士原谅侵略者的罪行。”李尔清目光清明地说。
侵略者之罪，岂止是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可以抹去的。
那些战败的侵略者将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遗臭万年，永遭唾弃。
“今天我和你说这些是让你记着你们在这片土地上做了什么！不可否认的是，你们一败涂地，这是战败！不是战终！”李尔清大声道，特意让卧室里的东不二子听到。
李尔清知道这是与钱形信子此生最后一次相见，她对钱形信子说了一句“一帆风顺”，便决然离去。
【今后帝国所受之苦固非寻常，朕亦深知尔等臣民之衷情，然时运之所趋，朕欲忍所难忍，耐所难耐，以为万世之太平……】
“让我为天皇陛下效忠？呵呵，既然战败，他作为君主为何不切腹谢罪……”东不二子抚摸着武士刀，听着收音机中的玉音，肆无忌惮地大笑，说着平时不敢说的大逆不道、无君无父之语。
倏然间，她用武士刀剖开自己的腹部，血流如夕阳红艳，润满榻榻米。
“败的是陛下，不是我……”东不二子倔犟地呢喃着遗言后便气绝身亡。
此后，钱形信子跟随东夫人回归东京。
在包间里，沈楠一边听着李尔清阐述的情况，一边给那盆相思子浇着水，微笑道：“清清做事越来越可靠。东不二子傲慢自负，你那句话就是把她推向末路的引子。”
沈楠低头凝视着相思子，枝繁叶茂，绿意盎然，可惜就是不结果，如同迟迟不归的明丞一般没个结果。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1946年5月，爆发反内战运动，李尔清与林满堂参与其中。
与此同时，沈楠接到指令：
【潜伏国军内部，策反将领起义——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