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丞眼皮一抽——大的小的,没一个听从指挥撤退的。
随即,明丞依旧温文谦和,故作讶然地问:“钱形顾问,你这是做什么?怎么突然拔枪了呢?我扪心自问可没有得罪你的地方呐。”
“你或许没有参与,但你后面那位沈家兄弟之一,必定制造了这场大火。”钱形丰子眼神犀利地看着沈楠裤脚的污迹,想了想说,“他身上有一股煤油味。”
钱形丰子为了让钱形信子度过一个温暖的冬天,特意在她卧室里安置了取暖用的煤油炉。而石上健太去了钱形信子卧室之后就发生了火灾,明丞与沈楠又正好从那个方向赶过来。
钱形丰子可不是松间真二那么好忽悠的蠢货,怎能不能起疑心。而且发现了【沈桉】言语间的异样,让她心里更警惕。
“那么大的动静,我舅舅却迟迟没现身,想必已经遭到你们的毒手了吧?”钱形丰子目露杀意地问。
“不是我动的手。”明丞那双瑞凤眼没有镜片的遮掩,显得漆黑幽暗,语气依旧温和地说,“你知道的,我晕血,也厌恶杀人。”
这句话是与钱形丰子在财务总署共事三多年以来,明丞说的最真心的一句话,却惹得钱形丰子冷笑一声,暧昧地说:“东不二子说过千万别对男人认真,特别是中国男人——不得不说,我对您还是太真心了些。早知道就该听从舅舅的建议,剥下您的脸皮制成木偶了,要不然哪有那么多的事。”
明丞恍然大悟,怪不得石上健太看自己的眼神那么诡异,原来是盯上自己这张脸了啊。
他礼貌地笑了一下,看破不说破。
两个人都是戴着一副温文柔善的面具,思维缜密,处事严谨。
他们在财务总署共事几年,一个是办公厅主任,一个是监察督导的日籍顾问。
说句难听的,都是千年的老狐狸,谁还不知道谁呐。
哪有什么真心?
说的那么暧昧,让沈楠听着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脸色有些阴沉地想:二哥儿还怨我桃红柳绿,瞅瞅您身边招蜂引蝶的都是真“疯子”,惦记脸都惦记到这份儿上了。
“好了,弼甫君。”钱形丰子忽然拿着枪抵住明丞胸口,把他扯到面前说,“麻烦您跟着我去见松间队长解释清楚情况吧。沈先生千万别轻举乱动,我的枪很容易走火的哦。”
钱形丰子挟持着明丞沿着抄手游廊,一步步地往垂花门挪去,沈楠表情阴沉地看着两个人的举动。
钱形丰子在拖延时间,等待着松间真二那个蠢货发现异样。而明丞亦是在拖延时间,等待着身后的沈楠伺机而动。
“弼甫君,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哪方面的人呐。”眼看着前方就是火灾现场,有几个宪兵的人影忽闪而过,钱形丰子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了许多地问,“难道你就是松间队长所说的内应。”
明丞眼神一寒,“丰子,你知道你和不二子最大的区别在哪么?”他把声音压低到沈楠听不到的音量对钱形丰子耳语道,“行事理智有余,就是过于优柔寡断。我要是你绝不给敌人说那么多废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