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形信子说的轻描淡写,东不二子听着不以为然。
仿佛她们谈论的明丞只是任人拿捏的木偶娃娃,可以让她们随意处置似的。
任哪个精神正常的人听了,都觉得这俩人是心理扭曲的神经病。
然而,她们的思维早已被帝国主义思想腐蚀殆尽,视人命为蝼蚁,对待被侵略土地上的人民毫无人性可言。
松间真二听着东权藏与石上健太交流着闲话,又听着东不二子与钱形丰子聊着闺蜜之间的趣事,自觉他这个年轻男人跟哪头都插不上嘴,正无所事事地喝着清酒。
回头瞧见【沈桉】和明丞聊得火热,于是松间真二直接用日语打招呼说:“沈君!”
明丞与沈楠闻言都是面容一僵,心底不约而同地抱怨着沈桉找弟弟做替身,有没有考虑到日语发音的问题。
“松间君,有事叫我?”沈楠试探地用日语说。他以前在奉系军参谋部参与作战时,跟翻译敌方情报的同事学过几句日语,跟在日本留学多年的沈桉是比不了,只会简单的单词短语。
听着【沈桉】有些奇怪的发言,松间真二愣了愣才笑道:“我又不是不二子,你那么拘谨干嘛?”
沈楠眸光故作清冷地说:“我不喜欢她。”
“她以前不喜欢我,我现在也不喜欢她了。”松间真二深以为然地点头说,“要不是看在东权藏老师的份儿上,我和她的婚约早就解除了。”
东权藏出生的那年正是明治维新,他本人被传染了一脑子君权神授、万世一系的血统论思想,认为东不二子既然年过而立就早早与同为华族出身的松间真二喜结连理,为家族延续后代,让子孙继续为天皇陛下的大东亚共荣圈增光添彩。
东不二子的母亲东夫人甚为赞同,她让东不二子本人辞去情报课长一职,为松间真二那个蠢货洗手做羹汤,从此以后相夫教子,不能再接触情报工作。
失去一个女人作为军人的特权,沦为一个平庸的家庭主妇,让心高气傲的东不二子怎能甘心。
于是,东不二子和母亲相看两厌,与东权藏父女关系愈发紧张。沈桉因此没少利用这一家人的矛盾大做文章,不知为他掩护了多少次窃密行动。
沈楠依旧是冷脸以对,没有接话,这种长句子他没法接茬儿。
明丞见状就赶紧为他打掩护,装成听不懂日语而抱怨说:“你们嘀咕什么呢?让我听得迷糊。”
沈楠顺势说着京片子调侃:“松间君说,最难消受美人恩,他和不二子都想解除婚约,但是怵权藏老师不乐意。”
“啊,原来这种私事呐,是我多嘴了。”明丞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转而道,“北海,刚才不说想把那仨人接回家么,时候不早了,咱该离席了。”
明丞紧紧拉着沈楠的手,暗示说——已经一个多小时了,现在走也不会太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