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两个人各怀鬼胎,病房外的走廊上吵闹声响起,尖锐狠厉,刺穿耳膜。
“沈南山你属狗的,怎么逮谁咬谁?”沈桉清冷的声音染上怒意,“你打我干嘛?!”
“下雨天打儿子闲着也是闲着!”沈楠怒气冲冲地吼道,“看着你这张脸都嫌恶心!”
“你个混球,别没事找茬儿!”沈桉被沈楠攻其不备一拳打到脸上,气得破口大骂,“咱俩长得一样,有本事你洗脸别照镜子,要不然膈应你一辈子!”
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玻璃窗,得以瞥见孪生兄弟俩像中学生打架斗殴一样打的难舍难分,但沈楠始终占据上风,沈桉双手护着脸一边骂一边往后退。
“沈楠疯了吧!”小宫头回见到这种阵仗,回头看向明丞难以理解地说,“你不出去劝劝?”
“人家兄弟俩打架我劝什么?”明丞从容自若地说,“他俩从小打到大,每次都是沈桉先挑的头,沈桉挨的沈楠每一顿揍没有白挨的,沈桉都没脸喊冤。”
小宫哑然无语。
“沈北海,你就是个满肚子坏水的伪君子,谁跟你沾边儿都落不着好!”沈楠一边挥拳一边骂道,“二哥儿好好地在五常大学里当老师,你非得把人家拉到财务总署,弄得他被锄奸队暗杀了好几回,天天往医院跑——”
“我——”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明丞愿意当汉奸怪得着谁?
可是沈楠捏准了这个由头,硬是让沈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医院走廊上的医生护士看的一脸懵,沈桉被打的也是一脸懵。
病房里,小宫看着明丞无动于衷,不禁牙酸地说:“明弼甫,你是苏妲己转世吧?给沈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这么维护你?”
“宫哥儿,你又给沈桉灌了什么迷魂汤?”
明丞视线朦胧,看向小宫的目光却无端地透着一种犀利,缓缓道:
“从感情上来说,我和沈桉一起长大,关系上应该比你更亲近一些才是,但他对我多有猜疑,对你却信任有加;从大局着想,沈桉就算把我当成棋子利用,和你相比我的利用价值更大些才对,为什么他先抛弃的是我,而不是你?”
小宫脸色空白一瞬,嘴角僵硬地抽搐说:“你这话说的太伤感情了,把自己和别人都当棋子看待……”
“我和宫哥儿之间有什么贴心话不能直说的?”明丞故作茫然无知,唇角勾起笑意,温良柔和,说的话却让人心寒,“我和宫哥儿可都是重庆方面预备给沈桉的替死鬼,对于我们这种变节者,沈桉心底是鄙夷不屑的,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很得沈桉的信任?”
明丞在质疑他的立场身份,让小宫心底一片冰凉,反应迅速地找借口说:“或许沈桉不想让我死在这里,是对大局有更大的作用吧?”
明丞闻言一顿,眼神透露一丝悲哀,呐呐地说:“大局呐?呵呵,像我们这种地下转变者必须得被他们当做弃子么?弄得两面不是人,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