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沈近仁死亡真相(2 / 2)

莫燕婉身为沈近仁的护工,她能不熟悉沈桉的气质作风?

刚才那番话,要么是她一看沈桉过来审自己,就猜出来他是间谍,所以才使的离间计;要么是她真的误以为沈桉是沈楠,指控万中庸的话也都是真的。

万中庸忐忑不安地看着沈桉,绿豆小眼溜溜的直转,也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另怀鬼胎。

沈桉对着莫燕婉蓦然笑了一下,桃花眸中尽是寒意,语气遗憾地说:“你还记得大年三十,我爸让你准备的湿面条么?我们兄弟俩谁也没吃上呐。”

莫燕婉不明所以地摇摇头,明丞却是立马了然。

那捆湿面条在大年初一的夜里被李尔清做成了宵夜,沈楠担心有毒一口没吃,而明丞却阴差阳错地喝了一口属于沈家兄弟的长寿面汤。

“那天夜里,我本来能立马带着我爸转移的,可惜……”沈桉遗恨地说着。

大年三十的那夜,使馆区的沈公馆书房里。

月色星光可有可无,只凭着迷迷糊糊的灯光,勾勒出两位高低不同的身影投射在窗户上。

沈桉凝视着沈近仁。他忽然发现,不知何时起他的父亲已然如此沧桑,面容憔悴,鬓角微白,皱纹爬满眼角,布满皱纹的眼皮下蓄满哀伤,眼底尽是血丝。

然而,沈近仁仿佛从未看清过沈桉的真面目,童年回忆里与儿子共同浇水的盆栽里,霍然被一沓沓散发着血腥味的大屠杀遇难者名册阻隔,沾染着无数家庭被侵略者弄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泪与血。

美好的孝子滤镜骤然破裂,只用了区区几年的时间,便让他们父子之间多年的感情只剩国恨与家仇的距离,从此再无其他。

沈桉依旧炯炯有神地注视着父亲,仿佛非常悲伤与惭愧地说:“爸,之前都是为了任务不得不这样,惹您生气了,是儿子不孝。但现在我在重庆安排好了宅子,夜里就能把您转移出去。您不用活在日本人的眼皮底下,成天被日伪特务围着转了。”

让沈桉在沈近仁眼里,从一个“聪明懂事、乖巧体贴父亲的儿子”蓦然变成一个“认贼作父、作恶多端的狗汉奸”,再到如今潜伏在日军特务机关的中统高级间谍。

沈近仁面对儿子一向严厉苛刻,此时却流露出了些慈父愁绪。他抚摸着沈桉耳垂,低声道:“再过几个钟头就是大年初一,你哥俩的生日,我让莫小姐准备好了面条。赶明儿把沈楠那小子从结海楼叫回来,一起把话谈开了。等过了这个生日,我就带着他去重庆。”

一想起沈楠和李尔福狼狈为奸做的走私勾当,大发国难财,沈桉就头疼,为难地说:“我可管不了他!”

“什么话!”沈近仁扳起面孔说,“你是他哥,就算他再混账,你也得管他!”

“得,我管成了吧。”沈桉生怕把沈近仁气出个好歹,赶紧安抚着说。

“沈楠以前挺硬气的一个人,我太苛待他了吧?被我打断了脊梁骨,寒了心,就成了那副德行。我不慈,也怨不着他不孝。”沈近仁幽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