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怕,是没必要。” 许褚望着滔滔渭水,“董卓如今是朝廷任命的并州牧,明面上是咱们的上官;我是蔡邕弟子,李儒又与先生交好,这层关系不能断。咱们初到河东,缺粮缺铁,还得靠安邑那边通融 —— 等咱们在白波谷立住脚,再谈其他。”
他没说的是,穿越而来的他,比谁都清楚董卓入京后的暴行。但此刻的他,麾下只有八千将士,远不足以与董卓抗衡。唯有隐忍蓄力,才能在日后的乱局中护住想护的人。
渡过渭水后,地势渐平。沿途可见逃难的百姓,面黄肌瘦,衣衫褴褛,见到军队便纷纷躲避。许褚下令:“凡我军所过之处,不得劫掠百姓,若有余粮,可分与老弱 —— 记住,咱们是保民的军队,不是乱兵。”
这日傍晚,大军行至一处废弃的村落。许褚正与张既商议扎营事宜,一名士兵来报:“将军,村中有位老丈,说认识您父亲许太守,想求见您。”
许褚心中一动,随士兵来到村头。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见到他便颤巍巍跪倒:“小老儿是豫州人,当年校尉与许太守征讨黄巾救过小老儿一家性命!如今乱世,小老儿辗转至此,没想到能见到太守的公子!”
许褚连忙扶起老者,温声道:“老丈不必多礼。到了白波谷,我必为您安排住处。”
老者泣不成声:“多谢将军!多谢将军!只是小老儿听闻,蔡祭酒已离开江东,去了洛阳 —— 将军可知晓?”
许褚心头一震:“蔡先生去了洛阳?何时的事?”
“约莫半年前,小老儿从豫州来河东时,听其他路人说的。” 老者道,“说是朝廷征召蔡祭酒回京。”
许褚沉默良久。他离开江东时,蔡邕还在庐江书院整理典籍,怎会突然去了洛阳?朝廷征召?还是另有隐情?
“老丈,多谢您告知此事。” 许褚稳住心神,“您先随士兵去歇息,明日随我军一同出发。”
回到营帐,陈到见他神色凝重,问道:“主公,可是出了何事?”
“蔡先生去了洛阳。” 许褚沉声道,“半年前走的,带着蔡小姐。”
陈到一惊:“洛阳如今局势混乱,何进与十常侍势同水火,蔡先生去了那里,怕是……”
“我知道。” 许褚揉了揉眉心,“但眼下咱们身在河东,远水救不了近火。只能先站稳脚跟,再想办法联系先生。”
他走到案前,铺开一张地图,手指落在白波谷的位置:“明日加快行军,尽早抵达白波谷。只要守住这里,咱们就有与董卓周旋的资本,也能在洛阳有变时,及时驰援先生。”
夜色渐深,营帐外传来士兵操练的喊杀声。
许褚望着地图上洛阳的方向,握紧了拳头。
他不是可惜蔡邕,也不是可惜蔡琰,只是这么重要的消息他都不知道,这是影卫的失误,作为穿越者的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