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皇甫嵩坚定地摇头,“善用兵者,以全军为上,破军为次。百战百胜,不如不战而屈人之兵。陈仓虽小,却非轻易可下;叛军虽多,却顿兵于坚城之下,锐气必挫。咱们只需静观其变,待其疲弊,自可破敌。”
帐内顿时分成两派:支持董卓的多是西凉将领和一些急于求成的州郡将领,认为应该速攻;支持皇甫嵩的则是中央军的将领,如盖勋、徐荣等,觉得应该持重待机。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气氛越来越紧张。
董卓见皇甫嵩不肯让步,气得脸色通红,呼吸粗重,眼看就要发作。就在这时,皇甫嵩的目光落在了一直沉默的许褚身上:“仲康,你素有谋略,对此局,有何看法?但说无妨。”
刹那间,帐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许褚身上。董卓也暂时压下火气,眯起眼睛看着他,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 —— 他倒要看看,这个靠师门名声得到自己另眼相看的年轻人,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许褚心中暗自叫苦,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 —— 偏向任何一方,都可能得罪另一方。但他面上却十分平静,深吸一口气,躬身道:“左将军垂询,末将惶恐。二位将军所言,皆乃金玉良策,末将受益匪浅。”
他先捧了两人一句,缓和气氛,然后继续道:“董将军重战机,强调兵贵神速,此乃解燃眉之急的锐气;左将军擅全局,主张以静制动,此乃求万全之胜的根基。末将愚见,若能将二者结合,或可两全其美。”
董卓挑眉道:“哦?怎么结合?你倒说说看。”
“末将以为,可派三千精骑,昼夜兼程赶往陈仓外围,多树旌旗,广设营灶,作出大军先锋已至的假象。” 许褚指着舆图上的陈仓外围,“此举一则可坚定城内守军的信心,二则可扰敌军心,让他们不敢全力攻城;若城真危急,这三千精骑也可暂缓危机。”
他顿了顿,又道:“主力则沿渭水稳扎稳打,与陈仓形成掎角之势。同时,” 他转向李儒,躬身道,“久闻李参军善攻心之术,若能派细作混入叛军,散布流言,称我军已断其凉州后路,叛军必军心动摇。待其粮尽兵疲,我军再全力出击,必能破敌。”
“此乃‘形救而实不救,似缓而实速’。” 许褚最后补充道,“既全董将军救急之心,亦合左将军待机之策。末将浅见,还请二位将军斧正。”
帐内寂静片刻,李儒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左将军,董将军,许都尉此策,深合虚实奇正之理。疑兵惑敌,流言乱心,确可事半功倍。儒以为,可行。”
董卓见李儒也赞同,便就坡下驴:“好!既然文优这么说,就按这个法子办!李傕,你率三千西凉骑,去陈仓外围布疑兵,把声势搞大!”
“遵命!” 李傕领命而去。
皇甫嵩也点头道:“好,就依此计。各军加强戒备,养精蓄锐,待敌生变,再行出击。”
军议散去后,许褚走出帐外,长长松了口气。他知道,这场将帅之争暂时平息了,但他也明白,董卓与皇甫嵩之间的矛盾并未解决,日后的麻烦,恐怕还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