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呢?
他成功了吗?
他找到人了吗?
还是……他遭遇了不测?
这个念头让林皓的心猛地一沉。如果阿七失败了,那么他独自困守在这洞穴里,结局只有两个,要么在高烧和伤痛中耗尽最后一丝生命,要么被循迹而来的追兵发现,结局同样可想而知。
绝望,如同洞窟深处的黑暗,浓郁得化不开。
他低头,看向怀中那个即便在昏迷中也未曾松开的帆布包。油布的表面被他的体温和汗水浸得有些发烫。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值得那么多人付出生命的代价?值得韩老和阿七如此冒险?
父亲临终前的眼神,韩老塞给他骨哨时的决绝,阿七离开前那句“把‘刀’送出去”的嘱托……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
不能死。
至少,不能死在这里。
不能让它落入敌人之手。
一股莫名的力气,似乎从身体深处被挤压出来。他艰难地挪动身体,让自己靠洞壁坐得更直一些。他抬起颤抖的右手,摸索着,将那个帆布包再次调整了一下位置,用剩余的布条,将它更牢固地绑在自己的胸前,紧贴着他狂跳不止的心脏。
然后,他的手指,触碰到了另一样冰冷坚硬的东西,韩老给他的那枚骨哨。
他将骨哨紧紧攥在手心,那冰冷的触感让他滚烫的掌心感到一丝刺痛,却也带来了一种奇异的清醒。
这是最后的希望,也是最后的信号。
如果阿七没能回来……
如果追兵找到了这里……
他闭上了眼睛,不再去听那遥远的、却如同催命符般的狗吠声,也不再徒劳地对抗身体的痛苦。他将所有的精神,所有的意志,都凝聚在一点,活下去,等到该等的人,或者,在最后时刻,吹响它。
洞穴内,重新只剩下他粗重而痛苦的呼吸声。
黑暗依旧。
但在这绝对的黑暗与寂静中,某种东西,正在破碎的躯壳里,顽强地重新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