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叶寒也从惊魂未定中回过神来。
他刚刚冲过来,却只来得及看到货车转向,擦着顾彦廷撞上电线杆的那一幕。
他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再看看驾驶室里那个被卡住,满脸是血,已经昏死过去的江芊妤,只觉得一阵荒唐和可笑。
他想救的人,被别的男人护在怀里。
而想要她命的人,却在最后关头,为了不伤到他,自己撞向了毁灭。
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
顾彦廷的助理和保镖,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现场。
“顾总!”
“处理掉。”顾彦廷抱着江晚絮站起身,面容冰冷,“不管是开车的人,还是旁边那个碍眼的,我不想再看到他们。”
“是!”
他甚至没有再多看叶寒和江芊妤一眼,拉着江晚絮的手,有些踉跄地走进了一旁的车里。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也隔绝了外面所有的混乱和喧嚣。
车内,江晚絮蜷缩在顾彦廷怀里,依然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微微僵硬。
她抬头,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
他也在后怕。
江晚絮伸出手,轻轻抚上他额角的伤口。
“疼吗?”
顾彦廷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摇了摇头。
“看到你没事,就不疼了。”
江晚絮的眼眶又是一热。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主动凑上去,吻住了他的唇。
这个吻,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再也无法掩饰的深情。
顾彦廷先是一愣,随即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这场蓄意谋杀,最终以江芊妤重伤被捕而告终。
她本就精神状态不稳,又添了杀人未遂的罪名,下半辈子,大概率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叶寒的公司,也在顾彦廷的后续施压下,彻底宣告破产。
他变卖了所有资产,才勉强还清了债务,从此在京圈销声匿迹。
所有不愉快的人和事,都像冬日里的积雪,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暖阳,融化得干干净净。
转眼,新年将至。
京城的大街小巷,都挂上了红灯笼,年味儿越来越浓。
这也是江晚絮这么多年来,过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新年。
顾彦廷的别墅里,早就被管家装饰一新。
江晚絮闲来无事,裹着厚厚的毛毯,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新来的保姆张妈,指挥着几个小佣人,进行年终大扫除。
“哎哟,这储藏室里,怎么还有个箱子?”
张妈是个爽利人,嗓门也大。
“都封上灰了,看着好些年头了。江小姐,这是您的东西吗?”
江晚絮有些疑惑地走过去。
那是一个半旧的纸箱,上面用马克笔写着一个“絮”字。
是她的字迹。
她想起来了,这是当初她从江家那个小阁楼里搬出来时,匆匆打包的一个箱子,里面都是些不值钱的旧物,后来忙于研究,就忘了。
没想到,被顾彦廷带了过来。
“是我以前的东西。”江晚絮笑了笑,“我来收拾吧。”
“好嘞。”
江晚絮抱着箱子,回到了客厅。
她盘腿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打开了那个尘封的纸箱。
一股旧书本和旧时光的味道,扑面而来。
里面都是些高中时的课本、笔记,几张已经泛黄的旧照片,还有一些她自己都记不清是什么时候收起来的小玩意儿。
她拿起一本化学笔记,随手翻了翻。
娟秀的字迹,清晰的解题思路,记录着她曾经为数不多的,安宁又努力的时光。
她唇角不自觉地带上了一抹笑意。
翻到笔记本的最后一页,一根笔,从夹层里掉了出来。
“啪嗒”一声,落在地毯上。